口罩的力量——国家战疫之长垣“口罩保供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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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罩,这个春天隔离生与死的第一道屏障

——题记


引子:口罩的力量

第一章“疫”声令下

口罩?口罩!

吹响“集结号”

与疫情赛跑

口罩里的学问

第二章 国家任务

口罩,国家战略物资

墙内企业管,墙外政府办

长垣停产,全国缺货

飞机,延迟25分钟起飞

网红“隔离帽”

第三章  家国情怀

我是党员,我是先锋

宁愿累倒,也不停工

战疫“玫瑰红”

奉献,个人企业属于国家

绝不涨价,这是承诺

第四章  战斗姿态

流行语:“抗疫贷”

抗疫新战线

抗疫志愿红

消防站,40小时战斗

第五章  质量之重

假口罩零容忍

取缔“口罩市场”

第六章  世界的“长垣口罩”

后记:战“疫”仍在继续

 

引言  口罩的力量


你可曾想过

一只小小的口罩,一夜之间居然成为最炙手可热的“香饽饽”

你可曾想过

一片薄薄的口罩,一夜之间成为呵护生命的一道“防火墙”

你可曾想过

一个轻柔的口罩,一夜之间居然成为人们健康的“防弹衣”

……

2020年的庚子之春,口罩似乎成了人类最踏实、最安全的“好朋友”,在武汉、在湖北、在锦绣江南、在雪域高原……在中国版图的每一寸疆域,每一个角落,每家每户,仿佛一夜之间,14亿中国人心灵互通般地戴上了口罩。

口罩,一夜身价飙涨,成为极其稀缺的“奢侈品”,万众瞩目的“明星”。

口罩,是人们对生命的珍爱和渴望,是对他人健康的护佑和尊重,是对国家使命的担当与遵从。

武汉,这座英雄的城市,被突如其来的一场重大疫情击倒了:一夕之内,封城堵路,关门闭户,街巷清冷。新型冠状肺炎病毒瘫痪了这座城市,也改变着这座城市民众的惯性生活,人们居家隔离,焦虑、恐慌、茫然,人人自危,不知所措……

武汉新型冠状病毒患者的确诊数字、疑似数字、死亡数字,一天天跳跃着、攀升着,湖北各地感染人数飞速跃升。瞬间,瘟神肆虐呼啸,阴霾笼罩天空,疯狂地扑向了华夏大地,全国各地相继出现了确诊的新型冠状病毒患者,成千上万的新型冠状病毒接触者,带着如幽灵般的恶魔病毒行走天南海北,春节的祥和与安宁,快乐与幸福,跌落在时间的罅隙。那揪心般的刺痛,在快速蔓延;人们惊慌恐惧,束手无策。

2020年1月20日,中国工程院院士、著名呼吸病学专家,中国呼吸系统传染病防治领军人物、84岁的钟南山院士,做客央视“新闻1+1”节目,在武汉用视频连线的方式,告知全国观众:武汉新冠病毒出现了“人传人”现象。

这犹如一颗巨型的炸弹,在武汉引爆,震撼着中国大地……

武汉告急!湖北告急!

千里同好,坚于金石!

全国各省市300多支医疗队火速支援武汉,解放军医疗人员紧急驰援武汉,国家专家组迅速抵达武汉,火神山、雷神山、方舱医院神速般的建成……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在武汉主战场打响。

医务人员承受着巨大牺牲和危险,去和死神较量,与时间赛跑,去打赢一场为人民生命不能输的战役。

然而,冲锋在一线,与死神、与病毒肉搏厮杀的医生护士们,不禁惊呼:医用口罩在哪里?防护服在哪里……

口罩告急!防护服告急!

笼罩在新型冠状病毒恐慌下的人们,冒着被病毒侵入的生命危险,在大街小巷的大小药店中,急急寻找着象征生命希望的小小口罩,试图用那单薄躯体,为家人筑起一道牢牢的安全屏障,试图隔绝毒魔肆虐的世界,试图阻隔病毒飞沫的侵袭。

一只小小口罩,平时并不惹人注目,甚至备受冷落,突然间一罩难求:武汉、湖北、全国各地……一罩难买,一罩难求,一罩难有,一罩难造。

口罩,口罩,还是口罩!

一片薄薄的口罩,刺激着全民敏感的神经;一只小小的口罩,牵动着中国最高领导人的心弦,同时也拷问着那些有责任、有良知口罩企业家的良心与灵魂。

肝胆每相照,冰壶映寒月!

长垣,一个名不见经传,但却戴着“中国医疗耗材之都”“中国卫生材料生产基地”桂冠的县级市,在疫情期间,竟以另一种别样的方式,闯入了国人的视野。

这个坐落在豫北黄河岸边的城市,拥有40多家口罩、防护服生产企业,占全国60%以上的口罩生产量,在举国战疫的关键时刻,义不容辞地担当起为武汉、湖北乃至全国各地生产口罩、防护服的历史性大任。

疫情就是命令,防控就是使命 。

长垣各卫材企业,迅疾闻声而动,为白衣卫士制造“铁甲战衣”,为全国人民健康铸就“坚盾铠甲”。

也许,17年前那场震动华夏的“非典”,给长垣卫材企业家们留下了刻骨铭心、痛彻骨髓的记忆;也许,这次新冠病毒肺炎来势过于凶险,让企业家们不寒而栗,胆战心惊;也许,是卫材企业家们的职业敏锐度,让他们在第一时间果断宣布:放弃春节休假,全员上岗,全面复工,全力支援武汉,支援全国。

这天是2020年1月21日,农历腊月二十七。

飘安、华西、健琪、亚都、驼人、亿信、康贝尔等长垣各卫材企业,员工们当天上午开始放假,准备回家过个团圆春节,谁知中午就接到返岗上班通知。这些人中,有的刚开车到家端起饭碗,有的刚刚登上回家的高铁,有的还在机场等待着飞机安检…… 但当他们接到电话,听闻严重的疫情情况时,没有任何犹豫徘徊,当即停下回家的脚步,义无反顾地迅速返回企业复工复产,当天就生产出新一批的口罩、防护服。

第二天、第三天……长垣44家口罩、防护服生产企业快马加鞭的复工复产。轰鸣的机器声,伴随着工人们的勤劳和焦虑,昼夜不停,分秒必争,开足马力,与疫情赛跑,为生命保障。

1月24日,长垣第一批20万只医用外科口罩、200万只一次性医用口罩、50万只医用帽、20万只医用手套封箱装车,马不停蹄地送往武汉。接着,第二批、第三批……源源不断地运往武汉、运往湖北、运往全国各地。

除夕之夜,原本该阖家欢乐,万家守岁。

但此时,站立在口罩流水线上的长垣各卫材企业家们,却心急如焚,愁容不展。

熔喷布告急,辅助胶条告罄,无纺布缺货……企业储存的原材料,在短短的几天加班加点、拼力生产中消耗殆尽。

医用口罩供应不足,防护服严重短缺……

原料短缺,企业缺货,产量上不去……

村庄被封,交通管制,车进不来,货运不出……

人如潮涌,蜂拥而至,各地政府恳请要货,客户跪求口罩……

长垣,这个中国最大的卫生材料生产基地,成为后方保障的另一场战疫的主战场,全国人们防疫防控的希望所在,“生命方舟”由此启航。

怎么办?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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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重于泰山,面对国家重托,长垣全市上下倾尽全力,责无旁贷地托起人民健康重担。

这是企业家们的责任与良知,这也是党和政府的使命与担当。

河南省长来了,一次性带来了1000张“交通特别通行证”。

国家发改委、工信部的领导来了,他们说:“机器、原材料短缺,资金困难,全部由国家调配、国家协调……一切为了疫情,一切为了防控,一切为了人民的生命健康。”

新乡市、长垣市委、市政府决定:墙内的事企业管,墙外的事政府办。一线工人不足,全市临时招募;企业实行封闭式管理,吃、住、行由政府统一保障供应。

长垣卫材企业家们则纷纷表示:“疫情紧急,我的企业就是国家的企业,一切归国家,全力保障人民的生命安全。”

原材料价格飙涨、交通运输价格暴涨……但长垣全市卫材企业仍然夜以继日地赔本生产,每天折损少则几万,多则几十万,但企业家们却豪迈回答:“只要能生产出更多的口罩,支援武汉前线,保障人民生命健康,赔钱我们也认了。”

长垣,这场没有硝烟的后方保障战场,是一场分秒必争的保供战,是一场国家意志与疫情较量的总体战。工人们一次次吹响了冲锋号,一天天殚精竭虑地坚守在流水线上,与精力和意志相抗争,与时间、与产量奋力“拼杀”。

10万,50万,100万……1000万,口罩、防护服产量一天天在跳跃式地上升,一天天成几何倍数地增长着。

相知无远近,万里尚为邻!

阳春三月,长垣企业第一批12000个医用口罩、500套防护服空运疫情严重的中东国家---伊朗,第二批,第三批…… 又接连先后运往韩国、日本、欧洲等国家和地区。

口罩,与前线白衣卫士一起,融入了保卫人类生命安危的战疫之中;口罩,与健康紧紧贴在一起,为世界人民筑起了安全的屏障。

习近平总书记指出:“这次新冠肺炎疫情,是新中国成立以来在我国发生的传播速度最快、感染范围最广、防控难度最大的一次重大突发公共卫生事件。”

面对与武汉前线“同一张考卷”的长垣卫材企业家、一线工人们,也纷纷自豪地说:“这是一次为国家效力、为人民生命而搏的战斗,这是企业家承担国家任务的一种使命,也是每位中国公民的一份神圣责任。”

一个个在紫外线灯下的不眠之夜,一个个流水线前的疲惫身影,一双双充满缕缕血丝的眼睛,演绎着无数用良知保护生命,用信念战胜疫情的精彩故事……

危难是花开的伏笔,冬天是春天的序章。疫情正在过去,也终究会过去,春天的阳光必然会洒满中国大地。

长垣卫材企业,也将在中国抗疫史上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第一章“疫”声令下


口罩?口罩!

黄鹤楼,黄鹤飞了

大武汉,摁下“暂停键”

此时,此刻

汉江停止了奔腾

轮船停止了穿梭

飞机停止了翱翔

火车停止了驰骋

人们停止了行走

春天停止了脚步

……

庚子冬春跨年,一场突如其来的、由新型冠状病毒引发的肺炎疫情,引爆武汉上空,笼罩荆楚大地,蔓延全国各地。

病毒如恶魔般肆虐折磨着、蹂躏着武汉人民,钟南山院士那忧虑的眼神,庄重的声音,随着传媒的声音告诉人们,武汉肺炎病毒出现了人传人的情况,主要通过接触、飞沫传播,呼吁民众要注意戴上口罩,避免交叉呼吸感染。

这句惊天动地的“钟声”响起, 仿佛晴天霹雳,雷霆般警醒了人们。瞬间,随着央视的超声电波,以武汉为中心原点,光一般的速度,像外超强度辐射。一夜之间,每一寸疆土上的每一位中国人,都在突如其来的惊慌中,到处翻箱倒柜寻找口罩,他们带着惊恐纷纷走向街头,穿梭在大街小巷,寻找着大小药店,只为购买到必需的口罩。

在新冠肺炎病毒疫情最严重的武汉,随着新冠肺炎患者迅猛增多,一道“封城令”下达,封城封村,封桥堵路,居家闭户,街巷空旷。

武汉,这座拥有千万人口特大城市,顷刻间变成了一座孤岛,往日车水马龙的喧嚣繁华景象,璀璨夜色,似乎都“停摆”在1月20日的记忆里,凝固在寂静的时空里。

整座城市的人们蜗居隔离,闭门不出;武汉的上空笼罩着恐惧、忧虑、灰暗和无奈。

武汉这座城市“病”了,病的让人牵挂惦念、心急如焚;病的让人胆战心惊、不寒而栗。

疫情就是命令,防控就是使命 。

党中央“疫”声令下,全国人民众志成城。

一道道排山倒海式的指挥令发出,一个个来自全国各地和解放军医疗队紧急驰援武汉,一车车医疗物资从四面八方汇聚……

经过简短的培训,40000多名白衣天使身披“盔甲”,在武汉金银潭医院、协和医院、江夏医院、火神山医院、雷神山医院、方舱医院……在黄石、荆门、十堰、黄陂等地市……医务人员精诚团结,与新冠病毒“短兵相见”,奋力“厮杀”。

那是一幕幕让人揪心焦虑的场景,那是一组组看似平平凡凡实则惊心动魄的镜头,那是一个个生命接力与死神较量的时刻……

我们作为远离武汉的“局外”者,响应国家号召蜗居斗室,但每时每刻都在牵挂着武汉人民,每天牢牢盯着手机不停地刷屏,每晚打开电视期望着武汉人民能早日战胜病毒、降住病魔,驱走阴霾。

然而,电视荧屏、微博、微信等媒体,却传出一个个让人内心刺痛、坐立不宁的消息:口罩告急,N95口罩消耗殆尽,防护服严重短缺。

口罩告急,防护服告罄。

1月23日,武汉市第一医院、武汉市中心医院、武汉大学附属同仁医院等多家医院第一批发布物资告急公告,并公示医院急需物资、接受渠道、物流选择、联系人等信息。其中医用外科口罩、医用防护口罩、医用防护服等医疗产品成为主要短缺物资。

几乎是同一瞬间,武汉协和医院、武汉儿童医院、金银潭医院、孝感中医院、宜昌第一人民医院、鄂州中心医院、黄冈中心医院……湖北各大医院的求助信息如潮水般涌现。

1月27日,武汉市一家医院的医生,面对采访的记者哭着说:“医院最缺乏的就是口罩,一天消耗约3000个口罩,如今储备近零库存。发公告时,N95防护口罩已经一个不剩,医护人员只能戴着两层医用外科口罩继续工作,防护服一件也没有了,现在穿的都是医院经过多次反复消毒的隔离衣,再加一层一次性手术衣……”  

随着疫情的不断发展,一线医护人员防护物资每一天都在消耗,即使再节省也依然不够。防护服是一次性的,吃饭或上洗手间就要更换。很多人“心疼不想浪费掉”,如果身处一线,医务人员就不吃饭、不喝水一直连续工作,甚至垫上尿不湿,为的是不去或少去洗手间。

武汉金银潭医院,一位聪明的医生将使用过一天的防护服,用酒精反复消毒后,再穿到身上,背后写着“口罩告急,防护服用尽”几个大字。她试图用这种方式通过央视镜头,向全国人民募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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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这样的镜头,每一个中国人的内心,都有种难以言表的酸楚,五味杂陈的滋味……

口罩,是防范新型冠状病毒感染的“第一道防线”,为人们筑起一道生命希望的安全屏障。对于日夜拼搏,与病毒分秒争夺生死的一线医生来说,没有医用口罩、没有防护服、没有隔离衣,就无疑是在病毒世界里“裸奔”,就犹如在死亡线上走钢丝,一旦有任何差池,就会被无情病毒“吞噬”掉。

随着疫情日益严重,与病毒搏斗的一线医院尚且如此,那么对于需求量更大的全国普通老百姓来说,排队、限购、售罄,成了关键词,“一罩难求”等词语,也连续几日上了热搜。

口罩,为人们筑起一道生命的安全屏障。

口罩,注定成为这个春节最揪心的记忆。

“一罩难求”成为全国普通老百姓口中的“热词”,很多人从除夕开始到大年初七,都没能抢购到一只口罩。

此次疫情到来之后,即便中国口罩日产能最大可达2000万只,但只相当于全国总人口数的七十分之一。14亿人的强大购买力,能使任何商品瞬间紧俏。

而且,大部分医用一次性口罩,需要每四个小时更换一只。在武汉抗疫前线,口罩消耗速度远甚于国内其他地区。疫情一天不去,口罩一天不可少。

长垣日产医用口罩166万只,其中,医用外科口罩105万只,约占全国的一半(2020年1月31日当日数据)。可以说,长垣各卫材企业,是此次疫情中保障医用物资的核心力量。

1月23日,河南新乡各药店,我们试图购买一些普通医用口罩或N95口罩,结果开车转遍了大街小巷的大小药店,大部分药店的口罩都已经断货。

有的药店人员皱着眉头说:“没有没有,下午可能会到货,到时再来问吧。”

也有药店人员说:“店里的口罩早已经卖完了,防雾霾口罩也被抢光了,比往常销量倍增了几十倍。”

农历大年初一,我们接到了远在陕西咸阳一位战友的“求救”电话,他用几乎哀求的声音说:“老战友,能不能给我弄点口罩,父母住在信阳老家,村里有28名青年在武汉打工返乡后被隔离,全村都被封闭了,我在外当兵20多年,只是尽忠没有尽孝,现在遭遇了新冠病毒,父母年龄大了经不起风寒,家里一个口罩都没有,一旦被传染,我该怎么办?听说你们新乡长垣是全国卫生材料基地,10个、20个都可以……”说着说着,他突然哽咽了起来。

结束通话后,我匆忙给长垣市一位领导打电话,求助说:“能不能从你这里购买几十个口罩?”

“一个口罩都弄不了,真的弄不了,请理解……”说完,对方就匆忙挂断了电话。

“我真的尽力了,真的一罩难求……”

电话那头沉默良久,最后老战友用低沉的语气说:“太难了,我该怎么办呢?我再想想办法。”

放下电话,我的内心泛起一阵阵内疚和惭愧:一只小小口罩,平时毫不起眼,谁知在关键时刻,不仅成为了抵御病毒最有力的武器,还是民众眼中必不可少的救命“稻草”。

在武汉新冠病毒疫情的初期,我接到过全国各地朋友、战友、亲戚的无数个类似求救电话,但我却无可奈何,也爱莫能助……

口罩,救命的口罩,顿成中国最珍贵、最稀缺的物品。

2月6日,武汉市委常委、常务副市长胡亚波在采访中透露:医用N95口罩当日需求11.9万个,当日缺口是5.68万个。再加上普通医用外科口罩,缺口会更大。

武汉告急!湖北告急!全国各地“一罩难求”。  

庚子新春,新冠肺炎病毒隐形入侵,来势凶猛。肆虐的病毒迫使我们每一个人,每一个家,每一个村庄,每一座城市都人人自危,不得不戴上了口罩。平时无足轻重不起眼的口罩,成了人们唯一能抓住的“生命稻草”,全国14亿人开始人人都戴上了口罩,而且每天都还要更换一次。

流逝的光阴,无情揉捏着庚子年的春天;凛冽的寒风,肆意践踏着春天的浪漫。面对如此强大的“口罩”刚需,有些地方“一罩难求”,人们只得“望口罩而兴叹”。

古人云:“兵马未动,粮草先行。”

武汉、湖北乃至全国,面对突如其来新冠病毒疫情,受春节及疫情导致的停工停产、物流限制、闭村封路等因素影响,对口罩行业的复工产生了一定的影响。

如果说武汉、湖北是新冠病毒疫情的主战场,那么享有“中国医疗耗材之都”之称的长垣,就是为前线提供全面后勤保障的后方战场。长垣市内那些生产口罩、防护服等急用医疗防护物资的企业,犹如置身于另一个不见硝烟的战线上,也在分秒必争地和病毒“拼杀”。

疫情最严重期间,我们曾多次冒着被感染的危险,穿梭、走访于长垣各卫材企业之间。

第一次去长垣采访时,是农历的正月初三。长垣市内的大小街道上几乎看不到车辆和人影,几乎所有的人都躲在家里避疫。但是,在口罩生产重镇,如丁栾镇、张三寨乡等生产厂家的门口,却是另外一派车水马龙的景象。

挂着来自全国各地牌照的救护车、面包车、商务车以及其它大小不等的货车,排成一条“长龙”,大家都在焦急地等待着生产线上下来的口罩、防护服、隔离衣等防护物资。在这些求购口罩的“大军”中,有商家,有医院,有疾控中心的领导和卫生部门的官员。

这是一道让人心酸的“风景线”。

我们的车辆被堵在了穿镇而过的S308省道,在被誉为长垣“十里商贸街”的两侧,放眼望去,有着数百家医疗器械经营销售门市和物流仓储公司。

长垣市医疗卫生材料是该市四大支柱产业之一,尤以口罩出名,这里日产口罩166万个,其中医用外科口罩105万个、医用防护口罩3.5万个、一次性使用医用口罩56.2万个(2020年1月31日当日数据)。

在我们所置身的丁栾镇,医疗界有着“丁栾交通堵一天,全国卫材价格翻番”的说法。

虽然我们没有去求证这种说法的真实性,但一眼望不到边的“长龙”,让我们见证了丁栾镇在全国卫材医疗领域的巨大影响力。

“每天来自全国各地的订单像雪片一样飘来,到厂提货的人几乎能站满两公里长的一条街,口罩出厂一箱就拉走一箱。”河南飘安集团党委书记陈广法如是说。

健琪医疗器械有限公司总经理田书增告诉我们:“从春节前,自新冠疫情暴发以来,每天接电话800多个。对方张口就是‘能弄几箱口罩吗?’”这是他建厂10多年来,第一次遇到这种境况;有的地市卫健委领导在厂区门口蹲守3、4天了,有的医药代表春节前就来了,然而仍然没有提到货。

“怎么办?这么冷的天,会把身体冻坏啊!有什么好的解决办法吗?”我们忧心忡忡地问。

“真的没法子,机器24小时运转也供不应求。企业主要为国家生产,保障统一调配,除此之外,所剩无几啊!”田书增的双眼布满血丝,一脸无奈地说。

“你们公司门口,最多有多少人前来求购口罩呢?”我们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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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具体每天多少人,我这里没有统计过。但疫情暴发以来,我特意购买了100箱方便面、100箱火腿肠、2000颗煮鸡蛋,昨天中午一次就消耗掉40箱方便面。”

谈话间,田书增还给我们讲了刚刚发生的一个故事。

田书增有一位东北朋友,也是有着十多年业务来往的合作伙伴。

1月25日,农历除夕当天,对方一行三人从内蒙古千里奔驰,轮流驾驶着一辆救护车,整整跑了两天两夜,到达厂里已是凌晨3点,田书增先安排他们到厂区附近一家宾馆住下休息。

第二天,天刚蒙蒙发亮,对方一行人便急匆匆地跑到厂里,朋友说:“这位是我们市卫健委王副主任,另一位是市人民医院李副院长。”

简单寒暄后,对方单刀直入:“我们那里疫情严重,防控任务重,受市委、政府委托,此次前来,是希望能够采购10万只口罩……”

“10万只口罩?需要全厂口罩机24小时不停运转,才能生产出来,数量太大了,我无能为力啊!”田书增摇摇头,苦笑着说。

“咱们是老朋友了,我拿不到口罩,真的是没脸回去……”那位朋友恳请他一定要帮帮忙。

“公司生产的口罩,由国家实施战略管控,我真的没办法做到,实在很抱歉。”

“2万只行吗?不能再少了!”对方退让了一步。

“我这里只有两箱4000只口罩的余量,我再想想办法,你们也到其他厂家看看……”

田书增并没有彻底回绝他们,一是直接拒绝太无情,会伤了对方面子;二是他想到暂时还没有被国家紧急管控的企业,试试能不能通融一下,多少给对方凑一些。

田书增当天找了五六家企业,但无一例外,所有卫生材料企业生产的口罩,都被各级防疫防控指挥部统一调配,他一无斩获。

第二天中午,朋友第5次来到办公室打探消息,听到最不愿听到的结果后,对方不由涨红着脸说:“田书增,你扪心自问,我平时对你如何?你销售什么,我就购买什么,现在我有难处了,跑几千公里来求你,你却……”

朋友说到激动处,一怒之下将手中的水杯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纵然有千般委屈,任由朋友怒火万丈,田书增却一直沉默不语。他知道,朋友这次两手空空回去,颜面和承诺尽失,多年的交情会因他的这次“残忍拒绝”而断交。但他又有什么办法呢?

最后,看到朋友的怒气渐渐消了,田书增赶忙拿出几包方便面,准备提水给他们泡着吃。谁知当他提着开水再次返回办公室时,一下惊呆了:三位高大的东北汉子,竟然抱在一起嚎啕大哭……

送走三位客人,田书增情感的闸门如翻滚的洪水,一发而不可收拾,他试图扬起脸,却不由泪流满面……

 

吹响“集结号”

早晨,太阳挂着寒霜,从豫北黄河滩边的地平线处冉冉升起。大街小巷张灯结彩,人流攒动,人们忙碌着挂灯笼、贴对联、蒸馍馍,浓浓的年味扑面而来。

健琪卫材总经理田书增却眉额紧锁,凝视着手机屏,武汉新冠肺炎感染人数跳跃式的迅速攀升。 沉甸甸的数字让他下意识地想:“武汉情况这么严重,会不会像当年那场非典……”他越想越揪心,不由地焦虑不安起来。

2003年春天,肆虐的非典疫情席卷全国。田书增当年还是长垣公安局的一名警察,自始至终战斗在防疫第一线,亲历了那场没有硝烟的战争,深知与非典恶魔搏斗的残酷性、严峻性、紧迫性,那个连空气中都弥散着哀伤和恐慌气味的场景,至今依然让他记忆犹新,不寒而栗。

这次新冠疫情事关重大,容不得犹豫!一念至此,田书增心急如焚,匆匆忙忙赶回了厂里……

这天是2020年1月20日,农历腊月二十六。

农历腊月二十五,健琪卫材公司召开了年会,企业效益不错,田书增与大家聚聚餐,办了场热热闹闹的文艺晚会,职工们领着丰厚的薪资和福利,踏上回家的路程,开启了放假“模式”,大家都准备着过一个轻松愉快的新年。

“武汉新冠病毒出现了人传人现象,大家要注意戴上口罩,避免喷嚏、咳嗽飞沫传染……”随着钟南山院士警示“钟声”的敲响,田书增更加坚信了自己的判断。

在企业高层紧急会上,他心情沉重地说:“凭我的经验,这次新冠病毒疫情可能是场硬仗。武汉必定需要大量的口罩、防护服;再之,钟南山明确表态,出现人传人现象,提倡大家戴口罩。全国各地依靠口罩来进行防疫防控,就像当年非典一样,十几亿人一夜之间戴起口罩,如果那样肯定会出现‘口罩荒’‘一罩难求’的景象。按照分工,大家赶快通知工人,越快越好,越多越好,党员必须带头,明天早上8点,咱们举行升国旗仪式,开启复工动员模式……”

2020年1月21日,腊月二十七。上午8点,长垣市丁栾镇健琪卫材公司办公楼前,200多名职工,36名党员,齐刷刷地站在国旗下。

田书增包含深情地说:“我原本想,辛辛苦苦干了一年了,让大家过个团团圆圆、踏踏实实的春节,但是,现在形势不一样了,昨天放假今天复工,原因是武汉新冠病毒疫情越来越严重,并且快速向全国各地蔓延,我们作为口罩、防护服、隔离衣的骨干生产企业,有义不容辞的责任,复工,意味着支援武汉;复工,为了全国人民的生命健康。”

田书增缓和了一下语气,继续沉着有力地说道:“疫情就是命令,疫情就是战斗。武汉是前线,是主战场,我们就是后方保障,是另一个战场;我们生产的口罩会融入到前线‘战斗’,我希望大家放弃个人过年团圆,为国家效力,为武汉而战,为全国人民的健康加班加点,加油拼搏……”

升国旗、奏国歌。

随着嘹亮的《义勇军进行曲》响起,国旗徐徐升起,党员和职工注目着鲜艳的国旗,内心充满着无限的敬仰,大家的眼里都噙满热泪。广大职工一个个热血沸腾,摩拳擦掌,纷纷表态:多生产一个口罩,就多一份抗疫力量,与武汉共同战斗,用口罩保护生命。

36名企业党员站在党旗下,再次宣读誓词:我志愿加入中国共产党,拥护党的纲领,遵守党的章程,履行党员义务……对党忠诚,积极工作……

夜深了,厂区口罩生产无菌车间内,仍然灯火通明。紫光灯下,伴随着机器“哒哒哒”的声响,口罩机极速运转,流水线上的职工们,从头到脚“全副武装”,工人在生产线前专心致志、精心如一地忙碌着。

“我们流水线上的职工,两天一夜都没休息了,每一位员工都争分夺秒,夜以继日,靠一股精神在支撑着。为了武汉前线,24小时日夜不舍,加班加点,与时间赛跑、与病疫争夺时间。”

车间主任侯明明接到电话已是晚上10点多了。她家居住在河南许昌,放假后,她先是在长垣城内采购完年货,然后驱车200多公里踏上返乡的路途。谁知刚刚到家,她就接到复工电话,没有任何的犹豫踌躇,侯明明当即决定返岗复工。但心怀内疚的她,眼含热泪地对年迈苍苍的父母说:“武汉疫情严重,口罩、防护衣非常紧缺,我得赶紧回厂里复工,过年我陪不了你们了。口罩是疫情的第一道防线,关键时刻我不能掉链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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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她又交代丈夫说:“要照顾好孩子和老人,辛苦你了,一定要响应国家号召,待在家里,千万别出门。”说完,侯明明满脸泪花扭头出门,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回到厂里,已经是凌晨2点,她顾不上休息,直接来到车间,站在口罩车间的流水线旁,专注地工作起来,铆足劲儿全力保供应。

有些女工家长担心新冠病毒感染,不同意孩子回厂工作。生产部部长刘慧敏撇下四个月大的孩子,挨家挨户,上门走访。她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不停地劝说着:“武汉现在疫情非常严重,孩子们上班多生产口罩,就是希望前线医生护士有一道道生命保障,我们是在为全国人民做口罩啊!”

家长们也纷纷被感动了,理解地说:“咱家也为国家做贡献,孩子快去上班吧!”

除夕之夜,华灯初上,漫天飞雪。

一场中雪簌簌而下,瑞雪素裹。这原本是一年中最温馨的时刻,万家团圆,暖意融融。但在华西无菌的口罩生产车间,却机声隆隆,人机联作,片刻不息。   

华西卫材总经理崔文波,这位80后出生的年轻企业家,日夜守候在企业,由于劳累过度,他疲倦地蜷缩在沙发里,眼睛布满了血丝,嘴上长满了燎泡。

华西公司是长垣卫材龙头企业之一,口罩日产量可达10万只,防护服日产量可达1200套至1500套。

农历腊月二十六,崔文波也吹响了“集合号”,全厂平时300多名工人“疫”声令下,有100名职工返回紧急复工,30余名党员前来受领任务。

崔文波当场宣布:“原先8小时工作制改成两班或三班倒,机器24小时不停工,行政人员3倍工资,一线职工5倍工资;车补、餐补、住宿补助通通顶格发放。用工紧张,谁能帮忙找来一个熟练工人,额外补贴100元。”

缓和了一下语气,崔文波继续道:“疫情面前,我们能做的就是克服一切困难,开足马力,每多生产一个口罩,就能多阻挡病毒的传播。简言之,就是既要保证生产有序,又要确保员工身体健康。关键时刻,绝对不能大意,不要因为忙于生产而忽视病毒的防控。”

一个很明显的问题是,想要确保员工的身体健康,就必须实施隔离,实行封闭式管理。而封闭式管理,就要为全体员工提供宿舍和必需的生活用品。华西公司的员工,多数都是本地人,平时白天在厂里上班,晚上下班后都一一回家。这样的工作生活模式,在平时可以,但是在疫情期间,不可控的风险实在太大,必须做出最为科学的决断。

总经理崔文波是个急性子,说干就干,当即将办公室腾出,尔后简单改造成招待所、宿舍楼,购买了被褥、洗漱用具,让职工在厂区住宿。

住宿问题解决了,如何满足员工一日三餐呢?

疫情暴发后,长垣全市上下实行居家隔离,菜市场、餐厅、饭店被封,仅仅保留个别大型生活超市保障日常蔬菜副食供应。这样一来,粮油、蔬菜供应成了问题。

怎么办?

长垣市成立了保障小组,专门为企业免费提供粮油、蔬菜,每天四辆卡车将统一购买的副食品送到企业,一切都是为了保障疫情期间企业的正常运转。企业员工吃住的问题得到了较好的解决,才能为战疫一线生产、提供更多的口罩等医疗防护物资。

位于张三寨镇的飘安集团,是长垣市最早创办的卫材企业之一,也是当地生产口罩、防护服等产品最早的企业。

2003年,在抗击非典疫情的“战斗”中,飘安集团发挥了“领斗羊”作用,不仅源源不断地向广东、北京以及全国各地运送了2000多万只口罩、500多万件防护服,而且还向疫区捐献300万只口罩,100多万件防护服。

作为30多年的企业,经历过很多挫折和风风雨雨,也曾一度飘摇欲坠,甚至走向破产的边缘,但是凭着企业的诚信和拼搏,飘安逐渐成长为长垣卫材行业的著名品牌。

新冠肺炎疫情暴发后,集团党委书记陈广法深知这次疫情的严重性、严峻性。在研判疫情的高管会上,陈广法深有感触地说:“如今,国家又面临疫情危机,这次疫情比非典更凶险,传染性更强,波及面更广,口罩、防护衣等医疗物资,必定会异常紧缺。”

于是,陈广法决定仅仅放假一天,就马不停蹄一边组织员工复工,一边尽早协调生产原材料。

时值春节,工厂大部分工人已经回家过年,陈广法想方设法召回了100多名员工。陈广法说:“这次返回车间复工的就有50多党员。他们已经连续几晚都没睡上一个囫囵觉了。”

熔喷布是医用口罩最核心的“硬核”,也是长垣卫材企业最难采购的“上游”原料。2003年,“非典”时期企业新上了3条熔喷布生产线和复膜水刺布生产线,疫情过后,熔喷布用量迅速减少,企业吃不饱,资源闲置,企业就将这几条生产线搁放在仓库里,全部封存起来。

然而在长垣市新冠疫情指挥部会议上,市委书记秦保建、市长赵军伟不约而同地说:“现在全市卫生材料企业,熔喷布、复膜水刺布出现了严重短缺,飘安要用最短时间,恢复生产线,纾解上游原料短缺问题。”

“重启生产,谈何容易?眼前无论有多大的困难,必须全力以赴地将所有的困难克服。”尽管深谙企业生产管理的陈广法心有苦衷,不过他还是微笑地领受了任务。

长垣卫材后方战场要打一场“保卫战”,容不得讨价还价,陈广法深知“战场纪律”。

当晚,省工业和信息化厅协调新乡市中铁装备,派由12人组成的技术骨干队伍,赶赴飘安集团调试机器设备。

经过5天5夜的抢修维修,3条熔喷布、复膜水刺布生产线,在隆隆的轰鸣声中,恢复了生产,一条翻倍增长的口罩生产线试车成功。

飘安集团也由此实现了每天生产口罩12万个、防护服700套,生产熔喷无纺布4吨、复合水刺布2吨的高额产能。

这只是长垣“口罩战疫”的一个片段,一个缩影。

2月10日,长垣44家医用防护用品生产企业已全部复工。其中,防控物资生产重点企业一线工人达3590人,每天可生产300万余口罩、7000余套防护服,是平时产量的30倍左右,并且每天的产量还在持续增长。

每一个口罩、每一件防护服,都能起到抵挡新冠肺炎病毒侵害的作用;每一条物资短缺的消息,每一通催要口罩的电话,每一处生产环节,都是在与疫情赛跑;也都让长垣各卫材企业家们心急如焚,压力倍增。


与疫情赛跑

这是一个简短而又特别的会议。

1月24日,除夕。长垣市委常委会议室。

参加会议的是市委常委、政府副市长和44家企业负责人。

市委书记秦保建、市长赵军伟神色凝重,急匆匆走进会议室,刚刚落座,秦保建急不可耐地问:“企业家到齐了吗?”

“全部到齐!”

“大年三十,开这个会就一件事:企业复工率有多少?什么时候能全部复工?”秦保建的开场白直截了当。

“飘安集团复工率60%,由于疫情工人从外地难回来。”

“亚都公司复工率50%”,原因过年期间招人难。

“豫蒲卫材复工率40%……”

“豫北卫材复工率4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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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速度太慢,武汉口罩告急!防护服告急!全国各地都急需口罩、防护服……”市长赵军伟插话说.

“四大班子领导,每人包一家企业,三天内必须全部复工,机器满负荷运转。”秦保建下了一道死命令。

紧急时刻,会议简短,直奔主题,仅仅开了10分钟,企业家们就匆匆忙忙离席。

秦保建对在座的县级干部说:“紧急复工,是国家赋予我们的任务,我们是卫材之乡,医疗耗材之都,全国人民把目光都聚焦在长垣,支援武汉,支援全国,这场后勤保障战,必须打赢。从今天起,启动战时机制,领导干部必须冲到第一线,帮助企业复工,三天之内必须保证复工率在90%以上……”

战疫主战场在武汉。口罩主战场在长垣。

长垣拥有医疗器械企业101家,经营企业2500余家,业务覆盖全国60%以上的医院,是全国唯一的“医疗耗材之都”,产业规模从2017年的约80亿元,增长至2019年的100亿元。

这并非长垣第一次紧急驰援重大疫情。

2003年“非典”时期,长垣便是全国提供医疗防护物资的“主力军”之一。统计显示,长垣医疗器械生产企业在“非典”之后成立的数量,占现有企业50%以上。

“长垣打喷嚏,全国医疗器械市场得感冒。”这句当地流传的玩笑话,道出长垣在全国卫材市场的重要地位。

春节期间,由于疫情特殊情况,一些地方交通“停摆”,公路被堵,村庄被封,开封、新乡、安阳、濮阳的职工不能上班,只有家住长垣本县的职工到厂,有的虽然复工复产,但一些企业出现了用工荒,招工难、“人手不够,机器等人”的现象。

怎么办?

“机关干部下沉到‘前线’,进企业,去农村,层层动员,人人招工,当好企业‘保障部’。”

除夕,医疗卫材生产企业的重要集中地----满村镇。党委书记和镇长带头走入豫新等卫材企业,为一线员工送上新年红包,感谢职工在疫情关键时刻,放弃与家人团聚,冒着生命危险,及时复工复产,为战疫贡献力量。

原材料不足,企业面临“断货”,长垣市发改委、科工信局闻风而动,想法设法,寻找货源,甘愿充当企业的“业务员”“采购员”和“服务员”。

隔离生产期间,企业生活物资匮乏,商务局配送车连轴运转,缺什么补什么,要什么给什么,送到公司门口,搬运到企业后勤厨房……

市场监管、公安、卫健等职能部门,也始终围绕“企业稳生产、扩产能”的政治任务,满负荷运行,全方位监督:打击假冒口罩,严把口罩质量关。

长垣全市动员,号召全县妇女参加“口罩会战”。乡镇党委书记、乡长一个村、一个村动员,社区和村干部也被发动起来,协助企业招工——“前线急需口罩,我们是生产防护物资的后方战场,国家有难了,有缝纫技术的村民都去口罩企业工作,为了武汉,为了全国,都来为国家做贡献。”

村干部在村头大喇叭、微信群里,从早到晚一遍遍地喊:“武汉疫情越来越严重,我们长垣口罩企业需要用工,只要会缝纫、做窗帘、做衣服的,赶快报名去做口罩。”

“我们来给大家拜年了!”

“我请大家帮帮口罩企业,他们大量需要工人……”

丁栾镇是长垣卫生材料生产重镇,为了动员附近村民到口罩企业上班。大年初一,镇党委书记陈国利、镇长任晓雷到丁栾镇每个村庄,一村一村走访,一家一户拜年,并且每户送上300元红包。

拜年时,他们动情地说:“我们作为基层干部,在关键时刻,在紧要关头,就是要动员老百姓,打一场“人民战争”,一是要抓好各村的防疫防控;二是要群众加入到企业,多生产口罩,完成党和国家交给我们的任务。多生产一片口罩,就能多给前方医护提供一份保障。”

企业内部,机器日夜不停“连轴转”;而在企业围墙外面,各级政府紧急动员,全方位招工,一些放假在家蜗居隔离的公务员、教师、餐厅服务员、宾馆经理和经商人员,主动报名到企业当起“临时工”。

他们不要报酬,不讲价钱,他们只求“为前线服务,为长垣企业加油,为国家效力”。

1月25日,大年初一,天刚蒙蒙亮。

一辆大巴车在亿信医疗公司门口停稳,车上跳下来30多名女工。这30多名女工,是长垣市民生服务中心劳务输出局从苗寨镇紧急挑选的工人。

“你们还差多少工人?”

“我们厂里已经有400多名工人了,把过剩的医用手套车间,改造成了口罩车间,并增加口罩、防护服生产设备300多台,开足马力搞生产,将“三班倒”改成了“两班倒”,还需要200名工人。”亿信公司人力资源部部长杨凤娥激动地说。

“你们赶快先去培训刚来的工人,稍后我们会再送来100多名职工。”局长杨海超说。

说完,杨海超又风风火火去“招工”了。

“长垣具有一定的服装产业基础,而且服装厂工人大都有缝纫技能,经过简单培训即可充实到防护服的流水生产上。”

杨海超还告诉我们:“长垣市出台了《重点医疗耗材企业组织用工激励办法》,实施待遇激励,为保证疫情期间企业用工需求,还设立了人社服务专员,深入到企业摸需求,通过村级协管员入村进户做动员。”

“动员之后,我们的人社服务专员,再从报名人员中选取符合条件的女工到卫材企业,工人的工资原则上不低于每日300元,员工愿意吃住在厂的,再补贴100元。老员工介绍合格的新员工,再奖励300元;村、乡镇集中组织的新员工,满30人就奖励村、乡镇办事处1万元。统一由市财政部门进行补贴。”

夏卫娟是方里镇张庄村启蒙幼儿园园长,大年初一,她得知豫蒲卫材急需要一线工人,就发动身边4位朋友,自告奋勇,主动请战,自愿到口罩生产一线当义工,每天工作都在12个小时以上。

“打包车间都是4个人为一组,一个人休息或请假,整个组工作都会受影响。现在口罩需求量很大,为了不影响工作进度,进厂以来我们组从未休息过。”

“刚开始上夜班很不习惯,封闭的无菌车间,憋的人发慌,12个小时加班加点的工作,从流水线下来后,手脚麻木,身心疲惫,整个人像散架一样,经过两个多月的磨炼,如今已经适应了这样的工作节奏和劳动强度,也习惯了流水车间的嘈杂环境。”说起上夜班境况,夏卫娟显得有点激动。

“崔总,口罩车间的员工都不肯离开。”

2月1日零点,华西公司副总经理马全建,急匆匆找到总经理崔文波说:“女工们在流水线上,已经工作了24个小时,但她们还要继续坚持干活。”

“走,咱们到车间去。”

崔文波也已经两天两夜没有合眼了,他揉揉惺忪的双眼,拖着疲惫的身体,下楼走向车间。

无菌车间内,紫外线灯光依然通明,30多位女工们依旧低头在流水线上操作,一丝不苟地忙碌着。

“大家停下手中的活儿,让机器也休息下。”

“刚才检查了,机器运转正常,我们把这批货干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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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一天一夜都没休息了,别把身体累垮,李江丽,你是车间主任先带个头。”崔文波反复催促着说。

“崔总,刚才我们都商量过了,现在是紧急时刻,外地员工还没有完全返岗,一线员工少,生产产量大,我们再坚持一下,机器不能停啊!”

李江丽是华西的老员工了,连续7年受到公司的表彰。此时此刻,她一边检查着流水线上口罩,一边对崔文波说。

“不行!你们身体到了极限,需要休息。”崔文波板着脸,焦急地下了“逐客令”。

“崔总,我们回去心里也不踏实,睡不着啊!还是再坚持一下,等政府招来新工人,再回去轮休。每台机器每天可生产出3万个一次性医用外科口罩,能不让机器停一秒,就能生产出两个口罩,武汉前线就能早一秒使用口罩。我们心里想的就是一件事:多生产出一片口罩,让人们多一分安全。”

用得上,顶得住,拼得起!华西为有这样的员工值得骄傲。”

崔文波心头猛地一阵酸楚,一股热流涌上头,眼泪扑簌簌掉落下来,他哽咽地说:“特殊时期,你们辛苦了!”

纵有千言万语,感慨万千,但话到嘴边,却将所有感谢化作一句简单的问候。

“累死了也得干!”这是千百年来,太行南麓、黄河北岸,长垣地区老百姓常说的一句话,再苦再累也得拼劲儿去干。

与疫情赛跑,与病毒抢时间。

短短10天时间,长垣市44家卫材生产企业,实现全员复工,全企业复产,满负荷生产。

2020年1月24日,除夕。

晚上11点30分,长垣第一批捐赠武汉的口罩、防护服等医疗物资,装载了满满一车,徐徐地从河南亚都医疗公司缓缓驶出。其中,有20万只医用外科口罩、200万只一次性使用医用口罩、50万只医用帽、20万只医用手套,共计290万只疫区急需医用防护类物资,紧急赶往武汉……

2月26日,我们到长垣市采访,44家卫生防控物资生产重点企业一线工人已达5360人,用工储备库工人4700多人,基本可以满足卫材企业扩产的用工需求。

 

口罩里的学问

2020年春节期间,每天我醒来第一感觉就是仿佛欠14亿人每人一只口罩。

——长垣市委书记秦保建

有效阻断疫情传播,口罩无疑是最为重要、也最为简便的防护用品。

中国是世界上最大的口罩生产和出口国。一则详细的数据非常能说明问题:中国口罩的年产量占全球约50%,口罩最大产能是每天2000多万只,2018年全年我国各类口罩总产量为45.4亿个,相比2017年同比增长17%。但随着疫情的蔓延,全世界75亿人口都在想法设法买口罩,由此导致了口罩的需求量呈现了暴发式增长,是正常的100倍之多。

口罩,在新冠疫情暴发以来,成为了最为紧俏的商品。平日里司空见惯、平常到被人们所忽视的小小口罩,一夜之间身价倍增,成为了人们争相抢购的“宠儿”。

也许在很多民众的内心深处,会生出这样的疑问:一个小小的口罩背后,又是怎样的一个起源史呢?它又是从何时起,成为了人们日常生活中不可或缺的医疗辅助工具呢?

在中国口罩产业战疫史的文章中,有这样的一段描述:公元前6世纪,人类历史上出现了最早的“类口罩物”。当时,波斯人非常崇尚拜火教,认为凡夫俗子的口鼻气息不洁,凡宗教仪式上,信众要用布遮脸。后来,人们觉得自己气息不洁,打喷嚏、咳嗽,会污染空气和影响他人,于是就发明出用布遮脸这一简单式样的“口罩”。

在波斯教古墓墓门上的浮雕中,主持仪式的祭司就戴着“口罩”。至今,我国一些少数民族地区,仍然流传着信徒带口罩朝拜的习俗,象征对神明的虔敬和尊重。

闻名于世的经典风物人情巨著《马可•波罗游记》一书中,也曾如此记载:“在元朝宫殿里,献食的人,皆用绢布蒙口鼻,俾其气息,不触饮食之物。”这段话表明,给皇上、皇后送饭的太监宫女,为防止自己的口气或口水污染了主子的饭菜,就用绢布捂起口鼻。

随着时间的推移,到了十九世纪末期的1895年时,德国病理学专家莱德奇猜测,医护人员说话时,唾液带菌,会导致患者伤口感染。他建议,医生和护士手术时,戴上一种用纱布制作、能掩住口鼻的罩具。这一举动果然有效,病人伤口感染率大大降低,各国医生纷纷效仿,由此口罩便在欧洲医学界推广开来。

所以,从口罩的诞生史可以看出,口罩最初的使用目的,并非是防止“被感染”,而是避免“感染”到他人。

而历史上最初且具有初步现代意义的口罩,只是一层面纱一样的防护物。随着时代的发展进步,口罩的佩戴和防护功效也在逐步提升。

1897年,英国一位外科医生在纱布内装了细铁丝支架,使纱布与口鼻间留有间隙,克服了早期口罩呼吸不畅、容易被唾液弄湿的缺点。

1899年,法国医生保罗•伯蒂发明了一种 6层纱布的口罩,可以自由系结,附带一个可以挂在耳朵上的环形带子,这就是一直沿用到现在的可灭菌式纱布口罩。

19世纪中后期的清帝国,已经走到了统治生命的晚期。一个叫伍连德的医生,对西方口罩进行了优化。他采用“双层棉纱布夹一块吸水药棉”的方法,将纱布往后延长,制成口罩,可以留出耳朵,便于打结固定。这是中国历史上最早的口罩。

在人类医学文明的催化推动下,口罩产业也得到了飞跃式的发展进步。无论是质量还是普及人群,都达到了古代社会所难以比拟的规模,甚而由此形成了一个巨大的产业链条。

在此基础上,口罩的系列产品日趋完善,我们所熟知的医用防护口罩、颗粒物防护口罩、医用外科口罩以及一次性使用医用口罩,它们仿佛如“兄弟姐妹一般”,共同构成了偌大的口罩“家族”。

从口罩起源史不难看出,口罩的诞生和定型成熟,也是人类文明发展史、医学史的一个小小缩影。然而正是这样一只小小的口罩,却在新冠疫情暴发以来,因为巨大的需求量而导致“一罩难求”。人们不禁心生疑窦:这种低成本、模块化的装配型产品,0.5秒就可以生产出一个,为何却出现了货源紧张的局面呢?

其实,常被人们所忽略的是,一只不起眼的口罩,内里面却“大有乾坤”,其生产工艺和流程,并非大家所想象般的那样简单。

看似薄薄的一片口罩,只有“一根布片,两根绳子”,但生产过程却极为复杂。以普通的医用口罩为例,它由聚丙烯纤维无纺布层、熔喷布层、耳带线、鼻梁金属条等若干个部件组成,有时根据不同的种类,还需多添加过滤棉层和活性炭层等防护辅助材料。

所以从上游最初的熔喷料、熔喷布,到最终的口罩成品生产出来,需要几个生产环节的紧密配合。

从内在结构上看,医用口罩一般由三层组成,上下两面都是PP无纺布,中间一层一般选用的是20克重的熔喷布。尤其是熔喷布,是医用口罩的核心防护层,医用口罩的防护等级高低,全由熔喷布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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熔喷布是三层医用口罩中间的过滤层,以聚丙烯为主要原材料,纤维直径可以达到1-5微米。由此使得口罩具有良好的过滤性、阻隔性、保温性以及吸附性,是口罩的“心脏”要害,也是过滤病原体微生物、体液、颗粒物所不可或缺的材料。缺乏熔喷布,医用口罩的防护实用性几乎为零。

具体到生产过程,小小的口罩也包含着复杂的生产工艺。口罩生产企业需要将喷熔无纺布经过裁剪缝制,然后通过压合、裁切、贴条、焊带等流程,加工成成品。但这仅仅是口罩生产过程的完成,它还需经历严格的消毒灭菌,之后还必须经过一个解析的过程,以去除残留的有害物质。

解析在口罩生产周期中耗时最长。口罩成品定型后,每一只口罩都必须经历一次“清洁沐浴”流程,需要在环氧乙烷溶液中消毒,以达到灭菌的目的。但环氧乙烷属于一把“双刃剑”,在灭菌消毒的同时,它本身也是一种有毒物质,因此经过消毒之后的口罩,还需在常态环境下静置至少七天的时间,这一过程称之为“解析”。

通过解析,残留的环氧乙烷会全部分解掉,一只合格的口罩才可以正式宣告“诞生”,达到了安全使用的标准;即使采用时下最为先进的辐照灭菌技术,整个解析过程也不能少于24个小时。

从生产、消毒直至解析工作的完成,经过严格检验的口罩才能包装发货,在市场上流通销售。

如果作一个形象的比喻,口罩整个生产过程,就犹如蒸馒头一样,石油化工行业生产熔喷布,好比是在“磨麦粉”;口罩的组装流程,好比在“揉馒头”;消毒、解析流程,是最后的蒸制过程,全环节精密配合,才可以制作出可供食用的“馒头”。

这仅仅只是我们所关注口罩生产流程的一个小微观“审视”,如果站在宏观的角度,查看小小口罩背后精密繁琐的产业链,它需要涉及化工、纺织、机械、电子等大大小小数十条产业链,每一条产业链都宛如小溪一般,最终汇流成河,共同支撑起庞大而又精细的口罩生产,这时的我们,也会不由惊呼:“轻柔小巧的口罩,原来如此不简单。”

在口罩生产上,中国拥有强大的制造能力,长垣作为中国医疗卫材生产的重要基地,在整个战疫期间,为满足国家的调拨任务,各大卫材企业加班加点生产,口罩生产数量,和疫情发生之前相比,整整增长了20倍之多。

正如长垣市委书记秦保建在接受央视新闻采访时深情地说:“我每天醒来第一感觉就是仿佛欠14亿人每人一只口罩。但我们长垣,拥有完整的口罩生产链条,涵盖技术研发、产品设计、原料采购、加工制造、包装、物流、销售等七个环节。全市各卫材企业迎难而上,克服种种困难,圆满完成了国家的调拨任务,我为‘长垣速度’而骄傲!”

秦保建书记口中的“长垣速度”,在我们采访时,也听到了这样一个感人的故事。

河南亿信医疗器械公司,作为长垣市防控物资生产重点企业,在接到复工复产的任务后,立即新购了一批口罩生产设备,设备到达公司是2月16日,然而疫情特殊时期,厂家无法派人前来指导安装工作。

“一刻也不能耽误!我们必须争分夺秒地和疫情‘赛跑’,必须跑赢它,我现在就向省工信厅求援。”亿信公司老总杨亚东掷地有声。

事不宜迟!他拨通了省工信厅领导李涛的电话,讲明了情况。李涛厅长非常重视,尤其是他得知这批口罩生产设备可以组装出40条生产线时,更加焦急万分,他当即出面向省内装备生产企业发出“协助令”,征集技术能手前去长垣支援口罩生产设备的组装工作。

听说是支援口罩生产,省内各大装备生产企业踊跃报名,不到半天,就有上百名技术骨干列上了应征的名单。

最后经商议决定,从郑州煤矿机械集团抽调12名技术骨干,由集团劳动模范李向宾带队;中铁装备战略规划部部长桑应豪带领14名技术骨干,集合后连夜赶赴长垣。

到达长垣时,已经是凌晨四点了,李向宾、桑应豪简单地休息了一下,就匆忙带领技术骨干来到生产车间。

车间内,一排排口罩生产设备以及零部件整齐地堆放在一起,李向宾粗略查看了一下,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因为特殊情况,厂家未配备装配图纸,更严重的是,由于厂家着急赶工,很多零部件的尺寸存在误差,必须重新矫正。

“有困难也要上,现在是考验大家装配技能的时候,我们必须又快又好地完成装配任务。”

随即,他和桑英豪的技术团队做了简单的分工,由他牵头负责N95口罩生产线的装配事宜;桑英豪负责医用外科口罩生产线。

李向宾还开玩笑地对桑英豪下了“挑战书”:“我们比试一下,看谁先完成组装任务。”

第一天工作结束,李向宾检点了一下工作成绩:仅仅完成了半条口罩生产线的组装任务。桑英豪那里的情况也差不多。李向宾当晚召开了动员会,他紧皱眉头说:“这样下去不行,四十条生产线,按照现有的进度,我们两个团队齐头并进,需要四十天才能完成,太慢了,亿信公司等不起,前线的医护人员也等不起,大家再加把劲儿。”

第二天七点钟,天色还未全亮,装配车间就已经是灯火通明,大家干劲十足,和疫情抢时间。亿信老总杨亚东感动地说:“有这样的技术团队支援我们,我们也就放心了。”

十天后,20条N95口罩生产线和20条医用外科口罩生产线全部投入了使用,杨亚东望着生产线上忙碌的工人,激动地握住李向宾和桑英豪的手,再三表示致谢!原以为需要一个月的时间才能完成的组装任务,26名技术骨干却创造出了十天圆满完成任务的奇迹,这是让他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到的速度。

河南省工信厅一级巡视员聂春生在现场宣读河南省疫情防控指挥部写来的感谢信时,也是激动地连声说:“太了不起了,这是咱河南的工匠精神。”

“截至5月9日,长垣市医用口罩日产量5100万只,是疫情发生前的30多倍;医用N95口罩日产量50.4万只,是疫情发生前的90倍;医用防护服日产能15万套,是疫情发生前的349倍。”这组数据,足以说明市委书记秦保建口中的“长垣速度”。

2020年 4月2日,第七次来到长垣采购口罩的信阳光山县医用物资经销商刘建胜,深有感触地说:“我在疫情暴发之初,来长垣采购口罩,最初真的是‘一罩难求’,根本买不到;现在顺利多了,说明长垣口罩的生产能力得到了成倍的提升,这一点我最有体会。”

但摆在长垣市委书记秦保建面前的还有一个“难题”,如何进一步做大做强长垣医用防护物资的生产,在长垣形成医疗防护物资生产的全产业链条,这也是他在疫情之后重点思考的问题之一。

“全市现有医疗器械及医用卫材产业生产企业70多家,经营企业2000余家,产品注册证1524个,产品共有18大类70多个系列的1500多个品种,覆盖全国市场的60%以上。然而还有不足的地方,我们长垣应当做到‘足不出户’就能实现全产业覆盖,拉伸延长产业链,打造这是我们市委、市政府下一步必须努力的方向。”秦保建语重心长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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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国家任务


口罩,国家战略物资

庚子年伊始,春寒料峭。中原大地上,寒风凛冽。

夜深了,长垣新型冠状病毒肺炎疫情防控指挥部的办公室里,依然灯火通明,工作人员依旧有条不紊,忙忙碌碌。

电话、手机、传真……嘟嘟嘟的铃声一直响个不停,国家部委局、武汉前线、省辖地市的传真、指示、公函,如雪片般袭来,工作人员一边急匆匆地接着电话,一边飞快地记录着,来自四面八方的每一条战疫信息,都牵动着他们高度紧张的神经。

虽然已经连续奋战十几个小时了,但每一位工作人员依然全神贯注,不知疲倦地认真接打每一个电话,接收、转存每一条信息,报告、处理每一份文件。

1月25日凌晨3点,大年初一。

一份来自国家发展和改革委员会的特急公函,引起了指挥部办公室人员的注意。公函从河南省新冠肺炎疫情指挥部转来,“关于调运口罩、防护服等医用材料支持防控疫情的函”一行大字特别醒目:

河南省新型冠状病毒肺炎疫情防控指挥部:

为坚决落实习近平总书记指示精神,关于疫情防控工作必须服从党中央统一指挥、统一协调、统一调度的重要指示精神,根据中央应对疫情工作领导小组及国务院联防联控机制要求,现请你从1月26日起,国家对防疫卫生防护物资,进行管控,每日紧急协调调运医用口罩……请于每日12时前落实当日货源并尽快发货,同时明确联系人并以收到任务、下发任务(调拨)单、发出货物、接收方验收为时间节点,向国家发展改革委员会报告调运进度。

国务院应对新型冠状病毒感染的肺炎疫情联防联控机制生活物资保障组

2020年1月25日

内容简洁,指向明晰,对河南医用口罩的生产、运输提出了管控要求,并且正式以文件的形式下发,意味着将医用口罩上升到了国家战略物资的高度,战时机制,战时命令,毋庸置疑。  

与此同时,国家工信部也向河南下达了防疫物资战略管控和生产调度的命令,而且指向更为明确,国家征用长垣所属卫材企业的医用口罩和防护服。

口罩,正式上升到国家战略物资层面。

在中国战疫史上,第一次是在2003年非典时期,“长垣口罩”被国家作为战略物资实施管控;如今,在举国抗击新型冠状病毒战疫的关键时期,“长垣口罩”再一次成为国家战略管控物资。

国家部委的“命令”,从省市到企业,一级级传达,一层层分解,最终千斤重担,压在长垣市委书记秦保建、市长赵军伟身上。

1月25日中午,长垣市政府大楼会议室座无虚席。全市职能部门负责人以及各卫材企业老总们悉数到齐。

“疫情就是命令,防控就是责任!”

“从今天起,长垣卫材物资,实行国家管控,这就意味着长垣的口罩、防护服等卫材物资,上升到国家战略物资层面。一方面关键时刻看担当,我们要开足马力生产医用口罩和防护服,坚决完成国家交给长垣的任务,这是我们义不容辞的责任;另一方面,是‘长垣口罩’是实行国家管控,任何人、任何企业不得私自动用国家战略物资,不准抬高物价,同时还要保证口罩、防护服的质量。”秦保建的话掷地有声。

当即,长垣市成立国家物资统筹小组,实行“一支笔”调拨,每一家卫材企业都分配有调拨任务,签订了“军令状”。

“必须按质按量按时完成国家战略物资的调拨,在国家任务面前,没有条件可讲,不能讨价还价,否则一切按战时机制问责。”市长赵军伟一再强调。

一夜之间,长垣44家重点卫材企业的口罩、防护服、隔离衣等防护物资,全部实施战略管控,由国家、省、市三级统一按比例调拨分配,任何企业和个人,不得以任何借口干扰管控大局。

与此同时,国家发改委、工信部又派出工作人员,以国务院特派员的身份驻厂,对医用口罩和防护服等国家战略物资的生产与调度,实施全面的监督和管控,确保不折不扣地完成国家下达的调拨任务。

一切为了战略物资生产,一切为了国家调拨任务,一切为了武汉乃至湖北一线抗疫!国难当头,同仇敌忾,一声令下,长垣全市上上下下迅速行动起来,憋着一股劲儿,拧成一道绳!

长垣战场,不见硝烟,没有炮声,但听到的是“哒哒哒”的机器运转声,看到的是流水线上女工穿梭奔走的背影……

“长垣战疫”空前紧张!

“长垣速度”迅捷异常!

1月26日,国家工信部原材料司司长王伟作为驻长垣的特派员,急匆匆赶赴长垣,实地调研督导卫材企业防控物资生产、口罩调度、企业服务工作。

在亚都,在华西、在飘安集团生产现场,王伟直接询问企业在生产过程中,有哪些困难,有哪些要求,现场办公,现场解决。

“自复工复产以来,大量企业开工,熔喷布、无纺布紧缺,有的企业原材料已经告急,我们春节前签订的合同,履行不了怎么办?干着急!”亚都卫材董事长韩立涛诚恳地说。

王伟司长立刻说:“这事我来协调,长垣卫材企业产能占据全国总产能的一半以上,不允许出现停工停产现象,国家战略物质不能一丝一毫的马虎。”

2月5日,华西卫材副总马全建火急火燎地找到总经理崔文波说:“崔总,企业物流运输跟不上了,怎么办?”

“怎么回事?关键时刻怎么能掉链子!我们的口罩是国家战略物资,一分钟也耽误不得,必须尽快运出去。”崔文波皱着眉头,似乎在咆哮着说。

“疫情特殊时期,全国各地处于管控状态,处处是管控、路路有关卡,华西的运输车辆,出了长垣就寸步难行了。”

“马上向秦书记汇报!”

“立即给省里报告!”

此时,河南省长尹弘、常务副省长黄强,新乡市委书记张国伟、市长王登喜正在长垣督导卫材企业复工情况。

“直接向省长汇报,直接给国务院驻长垣特派员汇报。”

20分钟后,尹弘省长一行来到了华西公司,深入到车间、检测室、解析消毒间,查看生产情况。

尹弘省长一边查看,一边询问:“你们企业职工复工率多少?每天能生产多少只口罩、防护服?”

“华西有600多名职工,复工率120%,每天原来生产10万只口罩,1000件防护服,现在提升了5倍。”

尹省长高兴地说:“很好,保证完成国家任务,保证武汉前线,保障全国,这是一项政治任务,也是一场战役,必须打赢,打个漂亮仗。”

“有什么困难吗?需要我们解决吗?”

崔文波激动地看看省长,接着,他又把目光转向了长垣市委书记秦保建。

“省长,长垣卫材企业,现在最大问题是原材料短缺、交通管制,原材料运不来,生产的口罩、防护服运不出去。”秦保建抓住问题核心,回答的干脆利落。

“原材料方面国家发改委、工信部正在协调。交通运输通行证还需要……”

“这事省交通厅来协调落实,特事特办!现在就落实,今天务必落实到位,决不能因交通运输问题,影响向武汉运送卫材物资……”尹省长当场交代省交通厅领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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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下午,河南省交通厅直接送来1000张“特别通行证”,为企业物流畅通“保驾护航”。

“这就是战疫速度!我们一定保证完成国家调拨任务。”崔文波手拿绿色通行证,激动地说。

长垣从复工复产以来,由于口罩、防护服等原材料受储存条件制约,或者受技术因素牵制,一般企业只是少量仓储,因此,开工一段后,库房存量告急。

熔喷布告罄、无纺布告急、黏条布断货、密封条缺货……类似棘手的问题,一件接一件,一个接一个。

“我来办……”

“我来协调……”

“我来调拨……”

国家发改委、工信部驻长垣特派员像“服务员”,又像企业的一名“职工”。 他们一方面负责医用口罩和防护服的战略管控工作,另一方面积极协助企业解决实际困难。

每日晨曦初露,他们便迎着朝霞,脚步随着企业机器的“哒哒哒”声一起跳动;每天24小时,昼夜不舍,不知疲倦,穿梭于长垣卫材企业之间,帮助协调解决问题。他们像长垣后方战场的“指挥员”“调度员”“战斗员”,冲锋在前,奋力“拼杀”,全力保障。

2月12日,新乡市委书记张国伟再次轻车简从,突然来到飘安集团,暗访企业口罩、防护服的生产质量,听取国家管控企业产能增加情况。

“今天从飘安集团调走10万只口罩,800套防护服,紧急送往武汉。”工信部副司长、驻厂特派员曹宏伟说。

“飘安防护服的产量上来了……”张国伟高兴地说:

“陈书记,工信部调拨的800套防护服,没有问题吧?”张国伟问飘安集团党委书记陈广法。

“800套防护服?”陈广法张大嘴巴,满脸惊愕地说。

“可是,今天可以调拨的数量好像是500套。”陈广法怀疑是自己听错,小心翼翼地问。

“是500套吗?”张国伟带着疑问,迅速将视线移向了曹宏伟。

“陈书记,昨晚我亲自到仓库查看了,库存有8箱防护服,件数是300多套。算上今天生产的500套,一共800多套,数字不会有错吧?”曹宏伟也有点迷惑不解。

“这不是那8箱防护服吗?”曹宏伟拿出手机,指着昨晚拍摄的图片,对陈广法说。

陈广法惊慌失措地问:“今天早上我去消毒室查看,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啊!”

其实,陈广法确实不掌握消毒室里还存放着300多套防护服。

“这是国家战略物资,一旦出现差错,绝非儿戏,到底哪个环节出差错了?”一瞬间,陈广法惊出一身冷汗,豆粒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流下。

张国伟书记气得拍桌子说:“陈广法同志,企业私自截留、销售国家战略管控物资那可是犯罪行为,如果查不清300多套防护服的去向,我拿你试问……”

张国伟一向温文尔雅,是和蔼亲民的“平民式”书记,在抗疫关键的时刻,300多套防护服,这项由国家管控的战略物资,从国务院特派员眼皮底下消失,是一个非常严肃的问题,也是一个荒唐的事件。

这也是张国伟书记拍案而怒,怒不可遏的原因。

“你们等一等,我去查个究竟!”陈广法立即起身,直奔消毒室的库房。

“查清楚了,立即追回来……”10分钟后,陈广法查清楚了,急急忙忙跑回来说。

原来,武汉服务对口医院,急需防护服,苦苦哀求飘安集团一名副总经理,准备通过顺丰快递发出去……

“特殊时期,战略物资统一国家调配,哪个地方都需要,但分轻重缓急。你——陈广法必须负责到底,给我追回来!”张国伟怒气未息,继续训斥着。

下午3点,300多套防护服终于速递现场给“截”了回来。

陈广法立即作了汇报,张国伟语重心长地说:“陈广法同志,你是一名有40多年党龄的老党员了,国家启动战时机制,应该知道国家战略物资管控的政治责任,你是立下了‘军令状’,完不成任务,后果,你懂的!企业生产销售方方面面,都需要你统筹安排调控,心里必须有一本清晰账,必须站在政治高度,认识问题,不能再出现任何差错。”

一场“乌龙”事件就此平息。

在采访中,回忆起这起“乌龙”事件,陈广法深怀内疚,颇有感触地说:“医用口罩、防护服等医疗物资,国家作为战略物资来管控,绝对不能有任何闪失。”

国家将医用口罩和防护服,上升到战略物资管控后,河南省先后有4位省长、副省长前来“督战”。

面对国家紧急调拨,长垣各卫材企业不喊苦、不叫累、不抱怨,以武汉疫情大局为重,顺利完成国家任务使命。

3月7日,我们第二次到长垣采访,国家和省已从长垣调拨医用外科口罩4314万只,防护服62万件,其它防护类医疗耗材不计其数,数不胜数。

长垣卫材企业的防疫物资,如战场弹药一样,源源不断地为武汉前线战疫供给补充。强大的后方支援,为打赢这场总体战、狙击战、歼灭战,提供了充足的物资保障。

 

墙内企业管,墙外政府办

1月27日深夜,大年初三。

秦保建主持召开完“碰头会”,习惯性地看了下手表,指针已经指向11点。

农历腊月27,新冠病毒肺炎疫情发生后,长垣市委市政府一手抓防疫防控,一手抓复工复产。每天都召开党政领导干部“碰头会”,白天领导干部到农村、进企业,晚上开“碰头会”,听听各位县级干部领导分包卫材企业复工生产汇报、各乡镇、村庄防疫防控情况。

书记、市长也有明确分工,各有侧重,各负其责,市委书记秦保建主抓企业的复工复产,市长赵军伟主抓全市防疫防控,晚上俩人和党政班子成员,一起“碰头”议事,解决问题。

开完“碰头会”,秦保建舒展了一下身姿,尔后说:“企业口罩、防护服产量上不去,睡不着啊!我到企业看看。”

赵军伟虽说比秦保建年轻几岁,但是防疫防控任务重,他肩上的压力也不轻。他接着秦书记话茬说:“我到黄河滩几个乡镇‘摸摸岗’,长垣已经出现5例病毒感染了,防控艰巨,我们不能松懈啊!”

他们俩上了不同的车辆,朝着不同的方向急驶而去,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走,我们去飘安看一下。”秦保建说。

“通知陈广法书记吧!”随行人员询问道。

“不用,我想看看企业真实的生产情况。”

20分钟后,秦保建到了飘安公司,下车后,凛冽的寒风迎面扑来,像钢刀一样划向脸庞。他下意识地裹紧了鸭绒衣,仰望天空,苍穹蔚蓝,繁星点点,这个坐落在黄河第99道拐弯处的城市,人们早已进入甜美的梦乡。

量体温,消毒,登记……

秦保建进入厂区后,直奔陈广法的办公室。

推门而后,陈广法正伏案噗噗噜噜,大口大口地吃着泡面。

陈广法听到脚步声,连忙抬头,不由愣住了,惊讶地开玩笑说:“秦书记,深更半夜,你怎么又跑来了?天天半夜来查我的岗……”

秦保建急忙摆摆手,拉了一把椅子坐了下来,心疼地说:“老陈,连续忙碌十几个小时,工作强度这么大,老吃方便面哪能吃得消,况且你身体不好,别累垮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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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广法尴尬地笑笑,把方便面放到一边,解释说:“秦书记,关键时刻,非常时期,哪有那么多讲究,就是填饱肚子。再说,现在全城封闭,厂里内部隔离,还得急着赶制口罩、防护服,将就将就就过去了。”

瞬间,秦保建眼圈发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一股感动的热流从心底涌起。

“飘安集团是长垣生产口罩、防护服龙头老大,这些年企业经历了无数次挫折,一路蹒跚,摇摇晃晃,在陈广法带领下,企业稍微有了起色,又遇到这么重的疫情,企业复工复产,增加产能,面临诸多困难。”秦保建面对着满脸憔悴的陈广法,思绪起伏。

“企业有什么困难直说,市委政府全力做好后勤保障服务。”秦保建说话直截了当,没有寒暄客套。

“一是招工难问题,扩大产能必须要增加大量的员工;另一个就是吃饭问题;三是企业原材料采购难。”

“企业要保证员工一日三餐,全程蜗居隔离,闭门歇市,粮食、蔬菜从哪里购买?而且,我们所有员工充实到一线,哪有时间去买粮买菜啊!一直吃泡面不是长久之计。”陈广法也快人快语,毫不隐瞒。

“墙内的事企业管,墙外的事政府办。你们的任务就是快马加鞭生产,武汉前线急需口罩、防护服,一秒都不能停,其他的事交给市委市政府来办。”

“咱们去车间看看吧!”谈了一会儿话之后,秦保建提议说。

工厂无菌车间,在紫外线灯光照射下,显得格外明亮,一排排机器“哒哒哒”有节奏地跳动着,一排排女工心无旁骛,目不转睛地在流水线忙碌着。

“口罩、防护服是一线医护人员的‘生命铠甲’,一定要保证质量,你要叮嘱职工确保质量。”秦保建一边查看,一边叮咛着。

秦保建从飘安车间出来,紧接着又连续跑到华西、健琪、豫北卫材等企业,查看生产、暗访乡镇值班情况。

回到宿舍,已经是凌晨三点。

“招工,饮食,设备,原材料……”

秦保建将企业困难和需要解决问题,一一记录在工作笔记上。尤其是在“财政统一采购粮油、蔬菜,每天送往生产企业”这句话后面,秦保建重重地划了三个“!”号。

墙内的事企业管,墙外的事政府办。

第二天一大早,秦保建、赵军伟就召集商量,如何帮助企业解决用工难、原材料采购难、吃饭难问题、扩大再生产难等问题。在原来长垣市新型冠状病毒肺炎疫情防控指挥部的办公室基础上,再增加企业原材料采购协调组、企业生活保障组等。

各职能部门围绕解决企业困难,立即行动起来,把围墙外面的事情,由政府出面帮助解决,当好企业的“保障部”“联络员”。

军令如山,服务至上!疫情就是命令,使命重于泰山。不用过多的动员,全市各部门迅速行动起来,投入到疫情防护生产的战疫中去。

公安局、发改委、市场监管局、科工信局、卫健委、商务局、各主要乡镇等等职能部门,立即按照各自的分工,迅速行动起来。

“粮油、蔬菜如何统一采购、统一供应?让企业全心全意马不停蹄地快速生产,支援全国?”成为商务局局长韩爱娟“口罩战疫” 重中之重的工作。

其实,新冠病毒暴发之后,韩爱娟为了让企业安心生产,发动金源市场为企业捐了60吨的蔬菜,长垣矿山企业捐出了90吨蔬菜,豫飞重工每天为44家卫材企业提供30吨粮油、蔬菜。

新发地市场总经理郭章先利用自身经营蔬菜优势,每天从山东寿光购买3000件的蔬菜,对口企业为亚都、华西、飘安、健琪等卫材骨干企业。目前,他所经手的各项物资捐赠,已折合人民币300多万元。

“您是如何在第一时间就充分解决了企业食材供应问题的呢?”我们对着浑身上下透着精明干练的韩爱娟发问道。

“企业有所呼,我们必所应。”韩爱娟如是说。

韩爱娟提出由商务局牵头,成立“后勤保障微信群”,将44家卫材企业行政管理负责人添加入群,设计出了一份生活物资必需品配送表,每天卫材企业将所需求物资一一填写,列入清单,由商务局统一采购,统一配送,统一买单。

微信群架起了政府职能部门与企业的一座桥梁。企业需要什么,政府就采购什么。大米、面粉、饺子,鸡蛋、大肉、粉条、大白菜……甚至卫生纸、调料和辣椒酱,少则50多种,多则100多种,真是面面俱到,样样俱全。

“政府这是为我们厂,开了个生活超市啊!”从企业管理人员到一线员工,大家无不交口称赞。

每天凌晨4点, 4辆专车司机,10多名机关公务员、共产党员起床,准备企业一天的生活物品。他们分头从市场、超市采购粮油、蔬菜等物品后,按照企业名单,物品分类,所需多少,一遍遍核对,一个个包装,一种种分类,按照企业远近顺序,合理进行装车。

早上7点,商务局工作人员收拾妥当后,再一个个贴上标签,分头运送。他们迎着灿烂的朝阳,沐着温柔的春风,从蔬菜批发市场紧急出发。

从县城出发,按企业所处位置,由近及远,由小到大,一家企业、一家企业配送,有的企业要求送到厨房,工作人员就大包小包,手提肩扛,跑步送往,他们必须在上午十点将粮油、蔬菜等物品送到企业,不能耽搁企业准备午饭,这样沿各个配送企业转一圈下来,至少需要3个多小时,每台车辆要跑100多公里。

第三天,华西、飘安等企业后勤人员在微信群里说:“能不能配送一些盐、油、十三香等调料?”还有人提出来:“想吃辣椒,采购点老干妈辣椒酱吧!”

“中!只要职工需要啥,都能办到。购买调料、辣椒酱,这些虽然是小事,但彰显的是一种服务精神。”韩爱娟交待相关工作人员说。

在“后勤保障微信群”里,卫材企业后勤工作人员,纷纷为商务局点赞:“帮我们把蔬菜、肉蛋物资搬运到厨房里,你们辛苦了”“人为企业,心想生产”“企业为武汉加油,你为企业加油”“政府给力,企业卖力”……

“战疫正酣,大家一起努力,共克时艰。为武汉加油,为全国加油!”面对来自企业的赞誉,韩爱娟在微信群里回复说。

2月7日,深夜11点。

韩爱娟忙忙碌碌一天,刚回到家里,突然想起来明天是“元宵节”,按照北方人风俗,正月十五吃元宵,工作人员为企业置办元宵了吗?

韩爱娟赶忙拿起手机,给局办公室田洪羽发了一条微信:“明天一定要为企业采购元宵,别忘掉企业一线劳累的流水线上的工人,她们大多数是女工,喜欢吃汤圆……”

韩爱娟并没有想到,田洪羽直接秒回信息:“我们想到了,已经采购了,请放心局长。”

“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休息?”韩爱娟疑惑地询问。

“我在办公室临时居住,刚做完明天企业需求统计。”

田洪羽是长垣商务局办公室副主任。“口罩战疫”打响后,他整天忙忙碌碌穿梭于企业之间,白天协调采购物资,晚上还得加班加点,统计企业需求物资,日常接触人员多,担心对家人造成感染和心里恐慌,所以,就搬到了办公室居住,夜晚忙完了,就随便躺在沙发上将就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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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洪羽的爱人是一名医生,疫情开始后,也吃住在医院忙绿,没有回过一趟家。由于两人都不能回去照顾孩子,家里的两个孩子,就托付给爷爷、奶奶照料,每当他们想爸爸、妈妈了,就在微信群里全家视频,说说话,撒撒娇。

“爸爸,我们想你了,你和妈妈什么时候回家?”每每听到儿女稚嫩的哀求声,田洪羽就会眼噙热泪,视线模糊。

田洪羽平时话语不多、不善言辞,但他对待工作却风风火火、雷厉风行。从搬到办公室居住,到我们实地采访他,田洪羽“以局为家”已经持续了一个月之久。

“为什么要住到办公室?”我们问。

“商务局为企业配送物资,任务重,太繁琐,随时都会有任务,我晚上住到局里,还可以干点活,值值班。”他说。

朴实的人,朴实的语言,朴实的美德,正是这些朴朴实实的人,在国家危难的时刻,却一个个齐心协力,构筑起了坚不可催、牢不可破的钢铁长城。

“上下同欲者胜。”人心齐,泰山移!

在长垣科工信局采访时,我们在会议室看到了挂在墙上的一张大大的、非常“特别”的地图,上面分别用红、蓝、黑等7种颜色,密密麻麻、详细地标注着口罩、防护服、20多道程序的1000多家“上游”企业和机器生产厂家的名称、地点、法人代表、联系电话等信息。

这个号称为企业“挂图作战”的创造者、创意策划者是长垣科工信局郝道星。

长垣启动战疫一级响应机制后,为企业采购寻找原材料的重任,落在了科工信局局长郝道星的肩膀上。

熔喷布缺货,无纺布告急,密封条告罄……长垣市医疗卫材企业在复工复产的第三天,华西、飘安、健琪、豫北等企业的原材料供应发出警示。

一边是机器不停,不能停工,一边是企业“断粮”;一边是“一罩难求”“一罩难买”。

“三把斧头”悬挂在企业家头上,他们火急火燎,火烧眉毛,却无可奈何。

怎么办?怎么办?

口罩,作为医疗防护用品生产链条上的终端产品,民众面临的是“一罩难求”,卫材企业被原材料的紧缺而“捆住”手脚。

“上游”无水,小河干,卫材企业想要扩大产能,也是“井中水月”,可望而不可及。

况且,生产口罩所需要的主料熔喷布,价格从最初的2万元一路飙升到40多万元;生产防护服的重要辅料胶条,也是“一条难求”。

郝道星也被这难解的“扣子”,忙的焦头烂额,苦不堪言。他先是建立“企业采购销售群”,发动科工信局内部人员想法设法,千方百计,各显神通,找关系,托门路,把“上游” 企业的销售人员拉进群。动员企业把和他们业务有联系的关系户或者销售人员的名单,“晒”在群里。

卫材企业的生产销售副总一同参与进群,企业需要什么原材料或重要辅料,原料采购过程中遇到的任何难题,都可以直接在微信群里提出。

“河北有胶条生产企业,东莞有压条机设备,天津、海南有熔喷布供应商……”

信息千万条,头绪乱如麻。真真假假,孰难分辨。

郝道星唯恐漏掉任何一条有价值的信息,也为了让企业采购信息更直观更具体更方便,他当机立断,实行“挂图作战”的路线图、信息图。

至此,我们也终于明白了:所谓的挂图作战,顾名思义,就是绘制图谱,将原材料供应商一一罗列其上,标明产地和生产信息,圈出重点厂家,由科工信局工作人员一一联系沟通,争取在最短时间内为长垣卫材企业采购急需的生产物资。这也是我们在科工信局会议室内迎面所看到的场景,在详细地了解了之后,才知道它的背后,竟然蕴藏着如此多的艰辛和付出。

实施“挂图作战”后,其效果如何呢?科工信局的办公室主任,向我们讲述了一个生动的事例。

2月1日,亿信、华西两大卫材企业向科工信局告急:企业库存胶条严重告急,一旦原材料短缺,将面临停产局面。国内多家胶条企业表示无货可供,急需科工信局出面协调。

“长垣任何一家卫材企业在战疫期间,因为原材料短缺而停产,我就是罪人,就是武汉的罪人,全国人民的罪人!”郝道星话语悲壮,掷地有声。

“挂图作战”的图谱上,郝道星发现济南军璇公司生产胶条的信息赫然在目,离长垣最近,只有200多公里,可以直接去拉货。

“库存的货卖完了,货源特别紧张,没有商量余地……”郝道星把电话打过去,厂方一口回绝。

副局长蔡志发主动请缨:“这事我负责吧!我听说这个企业总经理是个军人出身,也许我们有共同语言。”

蔡志发是一名军转干部,由于春节前眼底出血病变,眼球玻璃体受损严重,一只眼模模糊糊看不清楚东西,疫情期间在家休息。当他得知长垣启动战时一级响应时,他作为一名老党员不能参加“口罩战役”,感觉愧对组织,急得他心急火燎,如坐针毡。他多次主动要求工作,结果被郝道星婉拒:“你好好休息,就是为国家和家庭做贡献了。”  

此时面对蔡志发的请求,郝道星还不无担心地询问:“志发,你还在养病,身体允许吗?你有把握吗?”尽管郝道星非常担心这位老搭档的身体,然而急火烧身的他,也想让蔡志发试试,啃下这块“硬骨头”。

“对不起,两个月的订单都早已排满,无法满足你的需求,请谅解。”蔡志发与军璇公司销售先后沟通三次,对方翻来覆去就一句话。

蔡志发军人出身,性格刚毅,有一种军人骨子里不服输的劲头。在遭到婉拒后,他锲而不舍,又一次拨通了军璇公司董事长王军的电话。

电话接通后,一听说是采购胶条,王军急匆匆说:“没货!别再打电话了。”随后,就直接挂断了电话。

蔡志发没有灰心,一次又一次继续拨打电话,对方终于再次接听电话。

“全国人民支援湖北和武汉,我们长垣的卫材企业支援全国,卫材产能占据全国产能的60%,长垣停产,损失太大。王董事长,我求您了,请您多多支持。您支持长垣,就是支持全国。”蔡志发开门见山说。

王军静静地听着,陷入了沉默之中……

“王总,我是军人出身,明白‘兵马未动,粮草先行’的道理,前线正在‘打仗’,我却眼睛出了问题,蜗居在家,干着急,但没办法,我想为企业做点事,为战疫贡献点力量,为国家尽尽责任,请求您帮忙。”蔡志发几乎是在哀求了。这个宁折不弯的汉子,为了自己的事情,从来没有求过人,可为了企业,为了战疫,他终于开口求人了,而且不止一次。

“你也曾是军人?我当兵时在潍坊,是步兵。”

“我也在潍坊,当的是炮兵。”

电话那头的王军,一听说他们俩在同一座城市当过兵,显然亲切了许多,语气变得亲热起来,参过军的人都知道,一入军营,那绿色的情愫将萦绕一生,铭心刻骨的战友情一下子拉近了彼此的距离。  

这次通话,他们整整聊了一个多小时,俩人讲的心心交融,热泪盈眶。

“蔡局长,你放心,为保证长垣卫材企业不停工,我想尽一切办法,争取提供500万米胶条。”王军被蔡志发执着的精神感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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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深的战友情,在这次战疫中,温暖了彼此,感动了彼此!

每10米胶条可以生产一套防护服,500万米胶条,基本上可以满足长垣一个月的生产需求。当听到王军的承诺后,蔡志发的眼泪不禁夺眶而出,如断线珍珠一般地不停往下淌,止也止不住。男儿有泪不轻弹,这是多么珍贵的泪水,他有多久不曾流泪了?他受伤时,不流泪;难过时,不流泪;可如今为了这些胶条,他流泪了。

王军不愧是军人出身,“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他说到做到,比约定交货时间提前5天发货。当看着满载胶条的货车驶入亿信、华西等卫材企业,犹如久旱逢干霖,郝道星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落地了。

 

长垣停产,全国缺货

长垣,因“县有防垣”而得名。

长垣,坐落在广袤的豫北大地上,与河南省兰考县、山东省东明县隔黄河而相望,总面积1051平方公里。在蜿蜒千里的黄河两岸,长垣宛如一颗璀璨夺目的明珠镶嵌在黄河中下游的土地之上,随着亘古万年的黄河波涛摇曳生辉,自在芳华。

长垣,历史悠久,春秋时叫蒲邑、匡邑,还有个小名叫“蒲城”。战国时期,著名的“围魏救赵”的齐魏桂陵之战,就发生在这里。公元前221年,雄才大略的千古一帝秦始皇统一六国,设郡县,长垣由此定名,风雨千载,变迁万象。

长垣,地处黄河北岸,在黄河九曲回旋“铜头铁尾豆腐腰”的“豆腐腰”地段上,也是黄河99道弯最后一道弯,地上无资源、地下无矿藏,土地多盐碱,三分之一都处在黄河滩区,十年九泛滥。

特殊的自然地理环境,导致历史上长垣曾经是黄泛区内最贫穷与最落后的地区之一。历史上的长垣经常黄河水泛滥,百姓民不聊生,“灾多粮少叫花子多”“长垣要饭的多”远近闻名。因此,长垣人也被称为中国的“吉卜赛”人。

据《长垣县志》记载:1949年新中国成立之前,仅在长垣境内,桀骜难驯的黄河就发生决口达124次,平均19年一次。

改革开放前,长垣依然是穷得连家都待不下去:“春天喝不上面糊涂,冬天穿不上厚棉裤,十里八乡见不着瓦屋,小伙子娶不上媳妇。”一到灾年,长垣人离开家乡找饭碗。因而逃荒要饭、推车逃荒是长垣人悲惨的回忆。

但,长垣人有吃苦耐劳的性格,有种不服输、不认命的犟劲。常年走南闯北,走遍千山万水、想尽千方百计,费尽千言万语,吃遍千辛万苦,“倒买倒卖”地跑业务,搞销售,渐渐地培育了他们“买全球,卖全球”的视野和格局。

自强不息的长垣人,像辉县人劈山开路一样,终于用自己的双手劈开了一条崭新的路:起重、烹饪、卫材、防腐四大产业声誉鹊起,如同四条支柱,撑起了长垣巍然的大厦。

2019年8月,经国务院批准,长垣由县改市,由新乡市代管。长垣站在了新的发展起点。 

特别是“长垣卫材”,更是长垣城市对外形象上的一张靓丽“名片”,享有“中国卫生材料生产基地”“中国医疗耗材之都”之称。

“长垣停产,全国缺货”

“长垣堵车一天,全国价格翻番”

“长垣打喷嚏,全国医疗器械市场得感冒”

……

虽然这些看似玩笑话,但从侧面道出“长垣卫材”在全国同行业中的分量。

回顾“长垣卫材”的起源史,它开始于上世纪八十年代,从一株稚嫩的小苗,成长为如今的一颗参天大树,其发力点却源于一根根毫不起眼的棉签。当时的长垣人,因受地理条件和资源所困,农民为增加副业收入,就偷偷地将自家出产的棉花制成一个个小小的棉签,出售给周围村镇、县市的卫生所、乡医院。

众所周知,在上世纪七八十年代的中国,大多数农民副业的收入,也仅限于养几只鸡,喂几头猪,出栏后逢镇大集,以此换取一些微薄的收入。而敢于“吃螃蟹”的长垣人,在一根小小棉签上做起了文章。

当年,丁栾镇的一些农户,敏锐地看到乡镇医院缺乏医用棉签这一商机,于是就开始自发制作。令人想不到的是,这些小小的棉签,竟然派上了大用场,极大缓解了乡镇医院、村医疗室物资的匮乏,也颇受欢迎。

有利益的驱动,便会暴发出惊人的创造力。

丁栾镇众多农户们品尝到了像甘蔗一样的甜头,他们把一根根棉签变为一团团消毒棉花球,棉花变为一个个白大褂,变为一只只劳保口罩……从棉签到胶皮塞,从胶皮塞又到医用笔刷,一时间,如雨后春笋般,企业林立遍地,遍及周围村镇,整体市场环境也日渐繁荣。

谁可曾想?这一个小小棉签,成为搅动这碧波江海的第一朵浪花;谁可曾想?这一个小小的惊人举动,40年后会成就中国卫材行业的“半壁江山”。

如今全市拥有医疗器械企业101家,经营企业2500余家,业务覆盖全国60%以上的医院,产业规模突破100亿元。

具体到“长垣卫材”的分布范围,大都集中在丁栾、张三寨、满村、城关、佘家等乡镇,企业星罗棋布,众企云集。尤其在丁栾镇沿国道两侧,商铺相连,卫生材料、医疗器械经营企业集聚,被誉为“十里商贸街”。“长垣卫材”不同品牌的口罩、防护服等卫材产品,从这里运往全国,“飞”向海外。

每年春节回家过年,长垣就像开“全国汽车博览会”,31个省市自治区牌照的汽车齐聚长垣,一个都不会少。这些大大小小的老板们带回来的不仅仅是新观念、新思路,更重要的是带回了大把的钞票,支撑起了长垣的经济大发展。

新冠肺炎病毒暴发后,“长垣卫材”的口罩、防护服,一时间成为全国炙手可热的“香饽饽”,长垣也迅疾成为全国瞩目的焦点,“十里商贸街”、各大卫材生产企业门前,全国各地采购口罩的人们云集于此,那种拥挤疯狂、悲情悲壮的壮观景象,成为一种让人心酸的别样“风景线”。

然而回首往昔,长垣卫材企业家们都能深刻认识到:医疗卫材生产,关乎千千万万患者的生命健康,无菌、杀毒、环保等严格的行业准入门槛,高质量、高标准的严格要求,绝非是小作坊式家庭企业所能承担与应对的。

长垣卫生材料企业家们永远忘不了那场耻辱的一幕----

2003年,“非典”疫情暴发,在这场史无前例的疫情中,一位中央领导穿着防护服,戴着口罩,到北京积水潭医院看望不幸染上SARS病毒的患者,引起全国人民目光的聚焦。

谁知在央视现场直播,一个尴尬的镜头出现了:那位中央领导在众目睽睽之下,穿在身上的防护服突然袖口撕裂……

在这世界关注的重大疫情面前,居然还有人胆敢在防护服的质量上造假?这是一起震惊中外的政治事件,也是让全国人民愤慨之事。

事后查明,这件防护服的来源地,是来源于长垣周围的一个县,家庭作坊式生产的产品,并以“飘安牌”的名义销售出去的。

一时间,央视曝光,媒体声讨,铺天盖地的负面信息,让长垣在全国民众面前颜面扫地;“长垣卫材” 如过街老鼠人人喊打,同时,也面临着被全国同行业封杀的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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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尽管国家工商局、国家质监局、国家公安部等6大部委,组成联合调查组进驻长垣,利用5天时间,调查个“水落石出”,得出最终结论:与飘安集团无关。

然而,长垣巨大的经济损失和声誉毁为一旦,企业的信誉也一落千丈,这一巨大伤痛和耻辱,深深刺痛了长垣的企业家,也为企业家们敲起了最响的警钟,最为严肃的警示。

产品质量是企业的生命,没有质量就没有企业。

企业何去何从?唯有企业化、工业化、现代化、规模化,才是破除长垣彼时医疗卫材生产困境的唯一出路。

“一粒老鼠屎坏了一锅汤”式的毁灭性打击,也让长垣政府、企业在重压之下,痛定思痛,深刻反思,知耻后勇。

“野蛮生长”,不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市场经济,重新规范长垣医疗卫材行业已成当务之急,重塑长垣企业的形象势在必行。

置之死地而后生,只有生死存亡,才能逼迫出人们绝地求生的勇气。

长垣政府和医疗卫材企业,也因这次事件举一反三,深以为耻,全面反思,认真排查。下定决心全面净化市场环境,不能任由民营企业“野蛮生长”。

找到了“病因”,就要“对症下药”。医疗卫材生产具有非常严格的标准,需要无菌操作,全面杀毒消解,良好的生产环境必不可少。因此长垣各大卫材企业负责人一致认为:这次事件也是提升企业产业化生产的重大机遇。

在政府部门的监管和配合下,长垣全市上下掀起了一场狠抓产品质量的“狂潮”,坚决淘汰小作坊、家庭式的生产方式,杜绝“公司+农户”的产业模式,帮助大中型企业收购兼并散落在农家农户和微小企业的生产加工点,以国标或者欧盟标准为起点重组企业、重塑行业形象和信誉。

在企业内部,企业家们以最严格的制度和标准,加强企业管理、质量监管和技术培训,一旦发现不合格产品,毫不留情,没有任何的犹豫,直接就地销毁。

一个简单的事例最能说明一切。

2004年8月,华西卫材在一次产品质量抽检过程中,发现了一批口罩解析流程不合格。

口罩生产有10道工序,解析是口罩生产过程中,最后一道工序,也是最为关键的一个环节。根据产品工艺流程,口罩制作完成后,需要经过灭菌工序,以杀灭操作过程中残留的病菌,而灭菌的主要试剂是环氧乙烷。灭菌工序完成后,环氧乙烷会有所残留,这时候就需要通过自然挥发的过程,让环氧乙烷全部挥发掉,一个完整的挥发周期是7-14天,这一环节便被称作为“解析”。

解析不严格,就会有环氧乙烷残留,人们佩戴后,严重时就会出现呕吐、恶心、腹泻、头痛等不良反应。

发现问题后,他们在市场监管部门的帮助下,进行详尽的质量追溯,查清本批次口罩的出货记录,第一时间联系相关业务员,及时追回了出货口罩,并就地“一把火”销毁。

这次事件中,华西卫材一次性销毁了20万只不合格口罩,损失10万元。在销毁现场,董事长崔勤峰面对全体员工,激动地说:“这次咱们损失10多万元钱,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损失了产品的质量,企业的信誉,客户的信赖,人们的信任。”

与此同时,在企业外部,长垣医疗卫材企业成立了行业工会,以行业工会制定的章程、制度规范来约束自我,严格要求,发现有哪家企业存在漠视质量的问题,都可以在行业工会内部点名曝光,让该企业在长垣医疗行业无立足之地。

内部紧抓质量,外部强化自律,一系列强硬的举措,一次次自我重视和完善,经历了防护服舆情事件的长垣医疗卫材行业,终于再次赢得了全国医疗卫生行业的一致认可。

“凤凰涅槃,浴火重生。”只有勇于突破,才能化危为机,迎来新生。

当下看来,事实证明,当年的“非典”事件,是一个事件,也是一次机遇,长垣的壮士断腕的“断臂求生”“脱胎换骨”的大决断、大动作、大手笔,无疑为卫材企业“展翅高飞”提供了坚硬的翅膀;“清笼并鸟”式的模式,倒逼医疗卫材企业向着现代化、规模化发展方向快速迈进。

“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

推动人发展成长的,是来自生活中的各种波折与苦难考验;同样,这样的道理也适用市场变革中任何一个行业的发展,反复“摔打”才能培育出健康良性的市场环境。

“名誉比黄金还重要。任何行业任何产品,没有质量就没有一切。制假售假,看重短期利益,无疑是饮鸩止渴式的自杀行径。如今长垣各医疗卫材企业,无一不把质量和企业声誉看得比金子还珍贵。以健琪为例,尽管创办时间仅仅只有十余年的时间,然而在业界的口碑非常好,健琪两个字,就是一张值得信赖的绿色通行证。”谈及质量,健琪集团董事长田书增滔滔不绝,深有感触地说。

但又何止健琪呢?

驼人、飘安、华西、亚都、亿信等等,在一份长长的名单上,这些处于长垣“领头羊”地位的卫材企业,在每一个细分的医疗领域,都成为了大名鼎鼎、行业标杆式的存在。

更具市场竞争优势的是,长垣的医疗卫材,以高度的集中态势闻名全国,任何卫材系列产品、无论多少采购数量,只要客商将目光投射到长垣,都可以得到最大程度上的满足。这,是长垣的风彩和荣光,也是长垣自信和实力的象征。

“长垣卫材”,10年、20年、30年……从单纯加工到模仿制造,从贴牌生产到自我创造,从单一品种到多元化生产,从一家一户手工作坊小规模生产到“公司+农户”模式,从半机械家庭式生产加工到现代化、规模化的企业管理模式,每一次延伸就是一次大的发展,就是一次巨型升级变革,这些年,居然魔幻般的变成了中国最大、产业最全的医疗卫材生产链条的产业。

也正因为如此,长垣医疗卫材行业内部,一旦有任何的“风吹草动”,都会对全国市场带来较大的波动。

“长垣停产,全国缺货”“长垣堵车一天,全国价格翻番”看似调侃诙谐话语的背后,正是市场对长垣医疗卫材重要地位的高度认可。

庚子新春,当新型冠状病毒肺炎无情肆虐时,长垣在全国医疗卫材举足轻重的地位,再一次得到了印证。

国家发改委、工信部、卫健委等部委,也不约而同纷纷向长垣发来“战疫指令”,并在第一时间将长垣生产的医用口罩、防护服等事关国民生命健康安全的医疗物资,上升到国家战略的高度来统筹管控,在战疫胜败后方医护保障的战场上,长垣医疗卫材占据着沉甸甸的份量。

国家使命面前,必须义无反顾、全力以赴。

无论面临多大困难,长垣医疗卫材企业不能停,这是长垣人民给全国人民的承诺。

责任和担当,让长垣全市上下如上足了发条的闹钟,卯足干劲儿,吹响集结号,发起总动员,不惜代价、不计成本,誓为战疫胜利奋勇冲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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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南省常务副省长黄强,在全省战疫医疗防护物资供应会上说:“全国看河南,河南看长垣!”这座豫北经济重镇,在事关国运的历史关口,成为了举国上下关注的焦点,保住了长垣医疗卫材的产能,在举国战疫攻坚战的天平上,就会为全面胜利加注一颗颇具分量的砝码。

这是从国家层面上,对长垣全域经济长足发展的最大肯定。

长垣,是黄河滩上一个巨大的迷团。

长垣,一个能创造人间奇迹的地方。

他们用一把锤子,打造出一个起重产业,做成了“中国起重机械名城”;用一根棉签捻出了一个卫材产业,培育出“中国卫生材料生产基地”;用一把刷子刷出了一个防腐产业,绘出了“中国防腐蚀之都”;用一把炒勺烹出了一个烹饪产业,炒香了 “中国厨师之乡”。把一个个不起眼的行当做成了一个个特色产业……

这话我们信。

 

飞机,延迟25分钟起飞

2020年1月30日,凌晨2点20分。

清冷的夜晚,人们大都沉沉入梦,装点城市繁华的霓虹也一个个地“闭上”了眼睛,仿佛是想要躲避这冬日寒夜刺骨的冰冷。

此时,一架由深圳起飞至郑州的航班,缓缓降落在新郑机场,这架航班比原计划推迟了25分钟,他们在等待着5000米医用防护服上的密封胶条。

1月29日晚上11点,飘安集团的防护服密封胶条即将用尽,第二天就会断货停产,党委书记陈广法火急火燎地给国家发委领导打电话:“企业原材料没了,东莞的防护服密封胶条运不过来……”

“让深圳飞往郑州的最后一个航班捎过来。”

这是南方航空公司史上,因为疫情而“带货”,国家民航局指令,要求飞机推迟起飞的极个别案例。

新冠病毒疫情暴发后,作为长垣卫材行业的龙头企业---飘安集团,企业所生产的医用口罩、防护服等物资,是国家防疫物资重点管控对象。为确保按时完成国家的调拨任务,飘安集团职工日夜不舍,殚精竭虑地奋战在生产一线。

“要想完成国家调拨任务,你们必须尽快扩大再生产,形成企业内部口罩、防护服的完整型产业链条。”工信部驻厂特派员曹宏伟如此要求企业。

按照国家口罩、防护服调拨计划的数量,飘安集团必须在现有的产能基础上,最大限度地扩大生产规模,才能完成国家任务,才能缓解武汉一线医护人员口罩、防护服的燃眉之急。

国家的任务就是命令,为战疫生产就是使命。

飘安集团复工复产的第一天,董事会就着手准备扩大产能的事宜,恢复企业30条熔喷布生产线,从无锡购买来了两条口罩机生产线,从盐城购买来了涤布机,从东莞购买来了防护服袖口机……

现在厂里有30台防护服加工机器,按要求需要达到80台,还急需购买50台机器设备。

怎么办?长垣县科工信局与飘安集团一起派人,拿着工信部出具的公函和指令,日夜奔波,马不停蹄,赶往无锡、南京、宿迁采购。经过10多天的周旋奔波,终于凑够了50台机器,并迅速运回长垣。

修复熔喷布生产线,安装口罩机、防护设备……一切都在加班加点,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陈书记,厂里库存医用防护服上的密封胶条不多了,按照现在的进度,明天早上就会断货停产。”1月29日傍晚,生产部长慌里慌张跑来向党委书记陈广法报告。

“开玩笑呢!敢停产吗?库存的货,不是还能坚持几天吗?”

“这几天新增加了这么多台机器,而且还都在满负荷生产……”

听到对方的话语,党委书记陈广法焦急地拍桌子。在企业复工复产之后,他每天都在掐着指头算账,飘安库存各种原材料有多少?能生产几天?进货的采购人员在哪里?几天能到货?每天能生产多少?完成国家调控任务多少……

陈广法掰着指头,算着细账说:“飘安集团最初可日产300套防护服,国家要求达到日产能900套,中间差3倍,怎么办?只有想办法购买机器,扩大产能。”

疫情之下,非常时期,得有非常手段管理企业,陈广法必须一竿子插到底,做到“手中有粮”,心中有数,就像个大家长一样,婆婆妈妈、事无巨细地安排着企业的各项生产经营事务。

“我是企业的党委书记,党和国家交给企业的任务,容不得半点马虎,面面俱到的管理也是一种责任。按照防护服生产流程,前后多达七十多道工序,费时费力,出活儿慢。无纺布、熔喷布都能通过发改委、工信部特派员解决,但是,其它一些拉链、袖口黏条、密封胶条……这些小玩意儿,有时真是难倒人啊!”采访时,陈广法深情地告诉我们说。

因而此时当他听到生产部长的报告后,陈广法气得跺脚,怒气冲冲地责问说:“你们早干啥了?现在才报告,如果企业因为防护服上一个小小密封胶条而停产,我们就会成为全国人民的罪人啊!”

陈广法当即拿起电话,开始联系生产厂家。

“河北石家庄没货……”

“山东青岛零库存……”

“云南昆明有货,但无法运送……”

陈广法一口气打了40多个电话,但失望至极,一无所获。他像热锅上蚂蚁,在办公室急的团团转,额头的汗水扑簌簌地往下流。

“咋办?咋办?”

那一刻,陈广法有一种绝望窒息的感觉,这些年的企业经营管理过程中,什么样的大风大浪没见过,今天因为小小的密封胶条而难倒自己。

此时,陈广法感觉自己的心跳加速,胸闷喘气,浑身直出冷汗,他急忙掏出随身携带的速效救心丸,倒在手心,含在嘴里,蜷缩在沙发上……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我这里有货,咱是老关系了,可以给飘安供货。”广东东莞一位老板打来电话说。

陈广法仿佛绝地逢生,抓住一条救命的稻草。

他激动地用颤抖的声音说:“我现在安排财务打款过去,请你一定要遵守承诺,要不然企业明天就全线停工了。我们承担的是国家任务啊!谢谢你!”

“陈书记,非常理解你的心情,但是从东莞到河南一晚上运过去,肯定来不及啊!除非用飞机空运……”

东莞老板的一句话点醒了陈广法。

是啊!再快的物流,也很难在一夜之间,从千里之外的广东运到河南,唯一的解决办法,就是走航运。

“你现在就准备货源,完成打包时间大约在几点?其他问题我再想办法。”陈广法在电话里求援说。

“最快速度晚上十点能完成打包工作。”对方审慎地回答说。

陈广法抬起手腕说:“现在是晚上八点,关于送货方式,等我电话……”

放下电话,陈广法坐在办公桌前眉头紧皱,静静地思考,他脑海里突然想起一个人:连维良。

连维良是国家发改委副主任,国务院防控指挥部组成员,现正在武汉一线。他曾担任过新乡市委书记,对这座城市充满了感情,一直关心关注着飘安集团的发展。

“紧急时刻,管不了那么多,就给连维良主任打电话,试一试。”陈广法急中生智。

“连主任,我是飘安集团党委书记陈广法,我有急事相求,我们企业原材料断货了……”   陈广法忐忑不安地打通了电话。

“企业绝对不能停产,我正在开会,具体我让秘书给你联系。”连维良说完,匆匆忙忙挂断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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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会儿,陈广法手机响起:“陈书记您好,我是连维良同志的秘书,我已经联系好了,特殊时期,一切为了国家任务。让南方航空公司深圳到郑州最后一班飞机,把原材料运送过去……”

“你赶快让车辆把货送往深圳宝安机场,等会儿,我把机场电话给你,飞机延迟起飞,在等你们,越快越好……”陈广法赶紧将好消息通知给了东莞厂方。

此刻,墙上钟表指针已指向深夜11点。

陈广法悬着的心总算落地了!放下电话那一刻,他不由激动地哽咽了起来……

好半天,陈广法才平息了波澜起伏的情绪,他推开窗,快要凌晨时分的厂区,被浓重的夜色笼罩着,繁星当空;不远处的车间里,还传来机器轰鸣作响的声音。

陈广法从疫情发生以来,从未像今夜一样,心情如过山车一般,大起大落,大喜大悲。

深夜11点30分,5000米的医用防护服上的密封胶条,以争分夺秒的速度运到了机场。

此时,南航的飞机为了等待货物,已经整整延误了25分钟。原计划1点55分飞抵郑州,直到凌晨2点20分,飞机才在郑州新郑机场平稳降落。

与此同时,从晚上11点起,飘安集团的运输车已经风驰电掣地赶往新郑机场。他们准备一旦货物落地,第一时间装车返程。

不巧的是,凌晨2点,新郑机场货运工人已经下班了。

“如果等到天明再拉货返回,厂里就会停产4个小时,4个小时,时间宝贵啊!”陈广法的心绪再次焦虑起来。

时间就是口罩,时间就是防护服。

凌晨2点多,陈广法直接打通了河南省防疫指挥部的电话,指挥部当即表态:特事特办,马上通知机场货运工人到岗加班。

在疫情期间,非常时期,长垣各企业总经理或董事长与省市、国家部委办公室都是“直通电话”。

凌晨3点30分,货物装车完毕。

驾驶员加大油门,心急火燎地沿高速公路急驶,尽管高速公路,大雾弥漫,能见度不100米,但驾驶员凭着娴熟技术,打亮大灯,全力前行……

早上6点。汽车到达厂区,卸车,拆封,备料……10分钟后,防护服车间机器轰鸣,已停产在车间等候的工人们,迫不及待地重新开机生产。

口罩抗疫期间,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在与时间赛跑,每一时每一刻都是与生命的接力。

这就是战疫战场,这就是大国的优势,这就是新时代中国人的精神和志气。

2月28日晚上8点,长垣健琪集团董事长田书增,突然接到了河南省发改委的紧急电话:“田总,国家有紧急任务,急需调拨一批N95口罩,请你马上备货。”

“我去落实一下货源。”田书增急忙跑去消毒车间,查看存量。

其实,当日下午3点,健琪公司刚给湖北一线调拨了一批N95口罩,现今的库存还有多少?田书增的心里没底。

他急急忙忙跑到消毒车间,此时,国家发改委的同志也打来电话,急匆匆地问:“田总,有结果了吗?企业现在还有多少N95口罩?”

正在车间对口罩进行消解的技术人员,向田书增摆了摆手,又打了一个手势,意思是说:库存暂无,只有一批还处于解析期的口罩。

“下午给武汉运送了一批,库房可能有12000只N95口罩,正在消解,时间上能否延后一点?” 田书增焦急地说。

“不行,请想办法从技术层面解决。”对方的话语斩钉截铁,不容置疑。

田书增沉默了。

电话那头依然在对他着重强调着说:“12000只N95口罩一个都不能动,今天晚上必须装车发货。一会儿会,国家外交部有关领导与你通电话,对方派专车来拉,无论如何也要完成国家调拨任务。”电话中,国家发改委领导反复交代。

挂掉电话,田书增又赶忙急切地询问技术人员:“这批口罩什么时候能解析完毕?”

“最起码到今晚凌晨结束”技术员回答说。

“太好了,今晚你就盯着这批口罩,没有我的批条,任何人不能动,解析完成,立即封装打包,绝对不能耽搁一分一秒,绝对不能有一丝一毫差错。”田书增瞪大眼睛,严肃地说。

深夜11点,田书增的手机响起,他细细看去,是一个来自北京的陌生固定电话。

接通后,一位女同志急切地说:“田总好,我是国家外交部的同志,紧急调拨N95口罩的事,国家发改委通知你了吗?你企业有多少口罩?”

“今晚凌晨,能解析完成12000只。”

“非常好,这批口罩一个都不能少,这是一批特殊的外贸物资,请你一定要完成这次任务,这是政治责任。”外交部同志的语气柔美而又坚定。

“对了,我必须郑重告知给你的是,这批紧急调拨任务,需要走国际航班。飞机班次是在明天中午12点半,我们的运输专车已经赶往河南,现在正在路上,大约凌晨5点到厂里,装完货后,你让他们明天中午12点之前,务必赶到北京大兴机场。希望你克服一切困难,圆满完成这项任务。”外交部的女同志继续说道。

“请领导放心,保证完成任务。”田书增从警20多年,后来辞职办企业,他知道国家责任的分量,政治纪律的严肃性。

任务重,时间紧,情况紧急。

田书增挂掉外交部同志的来电之后,为了保证万无一失,又专门派出一位副总到消毒车间看管这批口罩。

“放心,田总,口罩解析时间一到,立即封装,保证不会耽误事儿。”

听到回复,田书增的内心才稍稍安静下来。

凌晨3点,消毒车间解析完成了12000只N95口罩,开始有序紧张地封装。

凌晨4点,封装工作顺利结束,等待装车发货。

此时,田书增已经一天一夜没有闭眼休息了,看到工作已经完成,悬挂的心才算踏实了。他蜷缩在沙发上,倒上一杯开水,静静地等待外交部的专车到来。

也许是多日的劳累,也许是内心安定了下来。田书增头一歪,竟然靠着沙发打起盹来,香甜的鼾声响起。

“田总,刚才我算错时间了,这批口罩解析时间是早上六点,估计会耽误发货。”迷迷糊糊中,他似乎听到车间负责人的声音。

田书增着急万分,急得原地直跺脚,嘴里喃喃道:“太晚了,太晚了,延误了国家调拨任务,我负不起这个责任啊!”然后,他突然呜呜地大哭起来……。

突然间,一阵清脆响亮的手机铃声,将田书增从睡梦中惊醒。

田书增看了一下时间,是凌晨4点30分。他不好意思地揉捏着惺忪的双眼,自嘲地说:“原来是一场梦境啊,真是虚惊一场。”

“田总,我们是外交部委派而来的,已经到厂门口了。” 田书增放下电话,赶忙跑到厂门口,检查证件、测过体温、将车消毒后,才放心放行进厂。  

20分钟后,12000只N95口罩全部装车。并传达了外交部同志的指示精神,并一再交代路况复杂,注意安全。

紧接着,外交部专车启动,迅速消失在茫茫黑夜中……

田书增回到办公室,整个人像虚脱了一般,一屁股倒在了沙发上。

第二天,田书增从央视《新闻联播》上看到,中国红十字会为中东地区新冠病毒最为严重的伊朗,捐赠的第一批物资和中国第一批驰援伊朗的医疗专家,从大兴机场出发…….

口罩,与前线白衣卫士一起,融入到世界前线“战斗”,融入到保卫人类生命和健康的战疫之中,为世界人民赢得了生命保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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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红“隔离帽”

1月29日,王国胜又是紧紧张张、忙忙碌碌了一整天。直到晚上10点多,他才抽出一点点时间,躺倒在松软的沙发上喘口气,稍微歇息一会儿。

他像往常一样,打开电视,关注着武汉前线的抗疫战斗。突然,一组令人揪心的画面闯入眼帘:年轻的护士们,由于长时间在隔离病房“战斗”,卸下护目镜、口罩那一刻,原本白皙娇嫩、艳若桃花的脸庞,却被护目镜、口罩紧绷的系带,勒出一道道深深的血印,有的已溃烂成脓,有的已弯曲变形……

电视上那震撼心灵的画面,直戳王国胜内心深处最柔软的地方,让他心疼万分、倍感酸涩,让他心如针刺、如坐针毡。

“这一道道‘最美勒痕’的背后,蕴藏着多少辛劳和心酸的故事。”王国胜闭眼沉默,久久难以释怀。

驼人集团是一家生产、研究开发医疗产品的企业。王国胜凝视着荧屏,内心酸楚,五味杂陈,情感瞬间迸发,眼泪如溃垮的坝堤奔涌而出……

“一定要研究出一款舒适、安全、漂亮的防护产品,让漂亮的医生护士恢复原本之美,天仙之美……”

王国胜是驼人集团的董事长,是位身高仅有一米五,背部裹着 “罗锅”的残疾企业家。

1982年,他原本考上了一所重点大学,但由于身体残疾,被无情地拒之门外。几十年来,王国胜人残志坚,从黄河滩出发,靠卖劳保口罩起家,步履蹒跚,跌跌撞撞,一路走来,饱尝多少人间冷暖,创业艰辛。如今,已拥有几十亿资产,是全国卫生医疗耗材行业的知名企业,在业界享有盛誉。

当晚,王国胜就成立了“抗击疫情科研攻关部”,集中企业70多名技术骨干,一起参加科研攻关团队。

在召集的科研会商会上,王国胜播放了一段刚刚在电视上看的视频镜头。

一遍又一遍,反复播放了5遍,看得在场的所有人心痛不已,眼噙泪水,有的已经是泪流满面了……

“心痛吗?脸红吗?羞愧吗?”

“我们企业的责任在哪里?科研人员的使命是什么?”

王国胜蹭地一下站立起来,虽然他的个头刚刚超过会议桌子,但那种举在头顶的责任,却让那些身材魁梧、行止正常的科研人员心存愧疚,令人汗颜。

“王总,这是我的责任,你交给我吧!我带领科研人员连夜攻关,尽快拿出令人满意的产品。”集团新产品研发总监曾居华站起来,主动请战。

“好,你要人给人,要钱给钱,全力以赴,不计代价,但就一个原则,快!快!快……”王国胜语气坚定,不容置辩。

曾居华是一位拥有30年军龄的军队自主择业干部。曾任某军队医院麻醉科主任,有着丰富的经验和专业技能。

军人的禀性,军人的崇高使命,让他热血沸腾,心潮澎湃。

凌晨1点,驼人集团医护人员面部防护装置研发项目攻关核心小组,20多人聚集在一起,组成了由集团副总经理常省委“挂帅”,曾居华担任产品总监,徐振峰任项目小组负责人的科研攻关团队。

夜色茫茫,繁星点点,一朵朵云团高悬在夜空,缓缓向远方飘移。

疫情之下,驼人集团科研攻关部灯火通明,日夜奋战。

聚光灯下,20多名科研人员,也进行了进一步的工作细分,在全面研究之后,当即一分为七,下设过滤膜研发组、设计组、开模组、焊接组、安装组、注塑组等7个攻关小组,各自分工,各司其职。他们身背沉甸甸的使命,即使是佩戴着口罩,依然阻挡不了他们激情澎湃、热烈争论的劲头儿。大家围拢在一起,不时地相互探讨着,时而慷慨陈词,吵闹争执;时而沉默不语,一片寂静……

“安全、透气、舒适、简洁,不留痕迹是产品的核心点。我们要围绕这一特点,沿着这个思路拓展思考。”曾居华启发大家。

30年军旅生涯,锻造了曾居华坚定刚毅的性格;25年的医学背景,深知武汉前线的医护人员,最需要什么样子的防护隔离产品。

因而在深思熟虑之后,曾居华决定:不走寻常路,研发出一款既舒适安全,又美观实用,并且能经得起市场考验的全新产品。

“试试戴护目镜、N95口罩有什么感觉?”他灵机一动,对同事们说。

曾居华从车间里拿来几个护目镜、N95口罩以及几件隔离服、防护服等医疗防护产品,让科研人员“全副武装”亲身上阵体验,10分钟、20分钟……慢慢地有人就熬不住了,只好羞愧地选择退出。其中坚持最久的一名工作人员,也仅仅只有2个小时的时间。

曾居华之所以这么做,就是想让科研人员设身处地地开展“体验式研究”,如此才能激发他们“融入性创新”的灵感源泉,这样设计制造出来的产品,才会是符合实际需要的“真产品”,既适用合适,又有人文关怀的温度,接地气。

“咱就从自身体会谈起吧!”常省委作为领衔“主帅”说。

“带护目镜,最让我难受的是勒得难受,非常难受。”一位同事说。

“戴上口罩总觉得胸闷气短,呼吸困难,极不舒服。”另一名科研人员补充道。

“我有种头晕欲裂感觉,脸上肌肉紧绷变形,长时间佩戴,想呕吐。”这位坚持时间最长的试验人员,感受也最为强烈。

……

“咱就从解决设计缺陷入手,沿着自我感受反向的逻辑,一直向纵深方向延伸……”曾居华对着镜子,轻轻揉着脸上留下的一道道勒印说。

徐振峰则拿着护目镜和N95口罩,针对大家亲身佩戴后反映出来的问题,一项项地“解剖”分析,他眉头紧皱,用低沉的语调说,我认为,至少有四方面的缺陷,需要颠覆性改进或者“另起锅灶”式的设计。

一是佩戴N95口罩呼吸不畅。说明口罩换气功能有缺失,比如氧气呼出呼入的比例,如何解决这一问题,需要研究和思考。

二是N95口罩漏气安全问题。虽然N95口罩有效防护了病毒,避免了医护人员口腔和鼻子所遭受的冲击与感染,但在口腔、鼻子脸部接触边缘有缝隙,还存在病毒侵入的潜在危险。

第三,护目镜清晰度问题。在佩戴护目镜后,随着医护人员的呼吸,用不了多长的时间,护目镜上就会产生雾气,且不易散去,长时间使用后,眼前自然就会雾化模糊,极大影响医务人员的视线。

第四,护目镜、N95口罩的系带过松,会带来病毒感染风险;反过来,过紧会勒伤面部,这是一个矛盾体。我们可以设想一下,如果完全密封,就必须过紧系勒,长时间佩戴的话,就会出现皮肤过敏或者留下勒痕,还有可能引发接触部分溃烂的严重情况,我相信我说的话语,大家都在刚才视频里看的一清二楚了,这个是重点解决的问题。

“我的意见是,医务人员脸部系带越少越好,或者没有系带,这样就不会留下勒系痕迹,若要解决这个问题,必须进行颠覆性研究,比如脸部面罩‘一体化’的设计理念。” 曾居华插话说。

灵感总是在一瞬间迸发,碰撞交流常让人的思维火花乍现。

常省委一边听,一边不停地点头,听着大家热烈的讨论,他很快有了一种顿悟的感觉,真是“一语点醒梦中人”,他激动地说:“对!对!对!这是个‘金点子’,用头罩式隔离帽,既安全,又不留勒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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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接着,其他项目组的成员也分别从自己的认识出发,谈了自己感受和体会,分析现有护目镜、N95口罩的存在的问题和缺陷,梳理出20多条需要解决的问题,进一步明确清晰了“隔离帽”研究的路径。

“咱们就按照梳理出的问题,一个个再分析,查原因,寻找解决问题的方案,原则上按头罩式隔离帽这个方向走,等确定方案后,然后进行材料研究、头罩的样式的研判和研制。”曾居华如是说。

东方破晓,晨光初露,天边的鱼肚线一片微白,蓬勃的朝阳,仿佛在下一个瞬间就呼之欲出,光耀神州。

常省委和曾居华、徐振峰等人不知困乏,他们整整商讨了大半夜,研发的思路也随着窗外冉冉升起的太阳,进一步明确了主攻的方向。

责任激发创造,使命迸发力量。

趁热打铁,以曾居华为核心的研究团队成员,顾不上休息,只是草草地吃了一盒泡面,安慰一下饥肠辘辘的肚皮,就又按照各自分工的类别,开始潜心研发攻关起来。

在整个研发期间,研发团队的所有科技攻关人员,不晓晨夜,不知疲倦,通宵达旦,24小时吃住在公司。为了节省时间,能够随时随地投入到工作状态中去,他们就在办公室内支起了简单的折叠床,累了就躺下稍微休息一会儿,饿了就啃一包方便面。

什么是忘我的投入和全身心的付出呢?看看他们身穿白色大褂来回穿梭的身影,我们就会明白“众志成城皆是力”话语背后的含义,为了让战疫一线的医护人员能够早日戴上舒适透气的防护产品,他们拼了。

在研发过程中,碰到难题的时候,大家就聚集在一起讨论商量,集思广益。有时为了一个小小的问题,几名科研人员就会吵得不可开交,各不相让。究竟是谁的更有道理、更有说服力呢?实践出真知,他们会在最短的时间内,按照各自的思路制作出两套或三套样品,现场佩戴体验,以真切的感受来赢得其他人员的支持。

比如为了解决“隔离帽”一体化供氧问题,他们先后拿出了十多套方案,制作出15个样品,然后再进行融入式体验,筛选出最优样品,淘汰掉有缺失的方案。

筛选材料是个技术活,为寻找最科学、最轻便、最耐用、最安全的卫生材料,他们发挥长垣“全国医疗卫生耗材之都”的优势,协调全市70多家企业“供货”。有时因为一个个小小材料,曾居华发动全国20多家合作伙伴,用最快的速度快递过来。

越是前路陡峭坎坷,困难重重,越需要科研工作者那股钻天拱地的犟劲、钻劲,那种不低头、不服输的气概。只有这样,才能成事;只有这样,才能克服科研路上的种种险关。

就这样,常省委、曾居华、徐振峰和同事们日夜不舍,深入钻研,精益求精,经过3天3夜的艰难鏖战,最终研发出3种不同类型的头罩式隔离帽样品,摆在了董事长王国胜的面前。

王国胜望着眼前这几位两眼发红、眼圈发黑的科研攻关人员,内心异常激动,他将“隔离帽”一个个拿起,像看见自己刚刚出世的孩子一样,带着惊讶和惊奇的神情,细致端详,反复琢磨;然后又认真听取了大家对研究原理的介绍,询问了筛选材料的品质问题,并给他们提出了一些修改建议。

2020年2月5日,驼人集团第一个比较成熟的“隔离帽”样品出炉。

王国胜喜出望外,激动不已,当即动身,带着常省委、曾居华、徐振峰急急忙忙赶往河南省科技厅,汇报这一重大成果。

此前,河南省科技厅领导获悉驼人集团正在研究“隔离帽”的情况后,两天跑到长垣两次,一是主动上门研究科研项目立项事宜;二是前来指导、督战“隔离帽”产品的研发进度。

“‘隔离帽’研究出来了,安全实用,非常漂亮。”王国胜见到科技厅领导就迫不及待地报喜。

河南省科技厅连夜召开了产品鉴定会,聘请了全国医疗领域的5名专家,进行了现场答辩,现场试戴,现场分析等必要环节,并通过视频的方式,邀请火神山医院、武汉金银潭医院的一线医务人员,进行“挑刺”“找毛病”。

鉴定会结束后,王国胜连夜赶回长垣。当晚,顾不上休息的曾居华和他的研发团队成员,针对专家、一线医务人员等人提出的意见和建议,进行微调和修正。

第二天,河南省科技厅为了慎重起见,在“隔离帽”正式生产前,又专门带着3名专家赶到驼人集团总部,进行试验试戴。最后在得到科技厅的认可之后,驼人集团的中试车间,立即开动机器进行批量生产,第一批生产5000个。

首批面世的产品,也被正式命名为“医用隔离帽”。

“按照科研的程序和规律,以往一款新产品的问世,少则半年,多则一年,然而,疫情危急时刻,驼人集团抽调的技术精英,克服一切困难,夜以继日,通力合作,在一星期内就研发出医用隔离帽第一代产品,武汉前线的医务人员,感谢你们啊!”河南省科技厅厅长马刚动情地说。

望着大家洋溢着喜悦的面孔,他又话锋一转,语重心长地道:“不过,我说了不算,具体防护效果如何?安全舒适度咋样?必须经过武汉一线医务人员的亲身体验,才能定型,她们那一张张漂亮的脸,最有话语权、发言权。”

2月10日,驼人集团研制的第一代5000个“医用隔离帽”,装了满满一卡车,徐徐从集团门口驶离,紧急送往武汉前线。

第二天,王国胜怀着一种忐忑不安心情,全神贯注地盯着电视荧屏,期待着他们的产品能够得到一线医护人员的认可。

“这是咱们研发的隔离帽,快看……”王国胜语气兴奋地指着电视荧屏说。

电视画面上,一名医护人员正佩戴着新款“隔离帽”辛勤地工作着。

“隔离帽真的蛮漂亮,像宇航员头盔……”王国胜激动地对曾居华说。

此时,王国胜的电话响起,武汉一家医院的院长亲自打来电话:“王总,感谢您,这款隔离帽是‘安全帽’‘及时雨’,超级萌萌,医务人员非常喜欢,向你敬礼!为你们点赞!”

这样的结果,在预想之中,又在意料之外。

王国胜一颗悬在空中的心,终于落了下来。

其实他们也想不到的是,更大的轰动效应还在后面。

让人始料不及的是,通过电视镜头和自媒体的传播,一款仓促急就的“隔离帽”,居然好评如潮,“一炮走红”,不仅成功解决了前线医务人员饱受折磨和困扰的“最美勒痕”,而且一夜之间火遍大江南北,被网友们纷纷点赞,小小“隔离帽”,竟然成为战疫期间最大的“网红”之一, 一度成为了微博热词,关注度持续不退,连续3天上了“热搜”。

然而,冷静之后,王国胜再仔细品味那位院长的建议:“如果隔离帽在呼气、吸气上稍作改进,供氧再足一点,那就更完美了!”他感觉,还有必要对产品的各项性能指标进一步完善。

曾居华也承认,虽然“隔离帽”外观很漂亮,显得有点萌,网友很喜欢。但从专业角度看,在研发第一代“隔离帽”时,科研团队将攻关的重点放在密封性能上,他们采取的气囊式口周密封技术,能全方位防护病毒细菌的入侵,但由于过滤膜技术存在瑕疵,影响了医护人员的舒适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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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由于时间仓促,隔离帽存在着的这些瑕疵和不完美细节,也实属正常,王国胜要求,继续完善修正,直到完美无缺。

科研团队重新起航,又回到了自己岗位上,各负其责,开始了第二代研发。

重点问题分析出来了,如何有效地解决这一难题呢?

常省委、曾居华把科研攻关的重心,放在了过滤膜的研发上,这一环节是他们这次主攻的“靶向”。

过滤膜是隔离帽的核心技术之一,保护着医护人员最为重要的口鼻呼吸器官,由此决定了过滤膜的研发重点,既要注重防护性,不能出现任何纰漏,而且还要提升呼吸的舒适性、顺畅度。

由程吉博士带领的过滤膜研发团队,开始了第二轮冲锋,他们承受着巨大的压力,肩负着艰巨的使命。

作为新一代隔离帽科研公关小组核心成员,程吉博士不分昼夜,争分夺秒,和时间赛跑。

一次次试验、一次次否定,又一次次重新开始,在整个研发期间,程吉博士心情经受了无数次如过山车般的跌宕起伏。

“时间!时间!还是时间!”

程吉博士不停地为大家加油打气,还不忘强调时间紧,任务重。

有了第一代“隔离帽”研发的经验以及过滤膜技术的支撑,第二轮的研发过程也似乎更为顺利了一些,第二代隔离帽3天之内就研发出来样品。这一次,不仅弥补了第一代产品设计上的缺陷,增强了产品的呼吸顺畅性与舒适度;而且还在产品外观上,做了很大改进,极大地提升了轻便性,进一步增强了美观性,突出“简单实用”的完美体验特点。

随后,常省委、曾居华立即将新款产品送往国家检测中心。

3天后,国家检测中心检测报告出笼:产品合格。程吉博士一把拿过检测报告,激动地手舞足蹈,喜上眉梢,生平以来,第一次真真切切地感受到科研成功后的那种幸福和自豪。

不飞则已,一飞冲天;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光环仍旧熠熠发光,叫好声持续不退。以曾居华为首的研发团队,却没有在鲜花和掌声中歇息,他们又将全部身心投入到第三代、第四代隔离帽产品的研发上了……

在采访中,曾居华告诉我们:“研发团队结合第一代、第二代隔离帽使用过程中的优缺点,进一步加大研发力度,改进过滤呼吸和外部罩体之间的焊接工艺,注重整体密封性,将产品的安全级别提升到普通口罩的五十倍以上,对细菌病毒起到了100%的阻挡和防御。”

据王国胜介绍,抗疫期间,驼人集团研发出新型防护头罩、正压防护服、净呼吸口罩等6款新产品,获得了54项专利(其中国际专利3项,发明专利6项,实用新型专利18项)。先后无偿捐赠武汉等14个地市价值2400万元的医疗防护物资和医疗器械。

 

第三章 家国情怀


我是党员,我是先锋

“国家有优良的公民,那么这个国家就一定会强盛起来”

——沃纳

二月的长垣,在清冷的夜间,行走在人流稀少的城市街头,闪烁的霓虹灯,路边披上彩灯的灌木丛,光彩夺目,似乎在奋力迎接着即将到来的春日。

伫立在街头,无须过多的感受,就能够从空气中呼吸道另一种繁忙的气息。这座城市的人们,似乎忘却了冬日的寒冷,紧张和忙碌,成为了这座城市的主旋律。作为战疫的后方,全市上下从抗击新冠肺炎疫情开始,就以最快的速度,进入了战时状态。

政府在马不停蹄行动,企业在日夜拼力赶工,党员也在第一线冲锋……

“重温入党誓词,仔细想一想我们当初入党的动机是什么?”

“冲锋在前,火线入党,以实际行动来向党证明,我是一名经受实践考验的新党员。”

“我是党员,越是困难就越要向前冲!带头示范不是一句空洞的口号。”

“关键时刻党员不上前,你让群众怎么看?”

“有问题让我来……”

类似的场景,在整个长垣市战疫大后方的战场上,比比皆是。全市各局委机关、各卫材企业一线员工积极分子,为了国家任务,迅速行动起来,投入到了紧张的战疫行动中去。

“我志愿加入中国共产党,拥护党的纲领,遵守党的章程,履行党员义务,执行党的决定……”

1月29日一大早,迎着旭日朝阳,在长垣科工信局党员活动室,由郝道星局长亲自领誓,集合全局党员职工重温入党誓词。

声音洪亮,音节铿锵,大家的眼里都噙满了泪花。

“怎样才算是一名合格的党员呢?作为我来说,已经是一个有着二十多年党龄的老党员了,敢于担责任,愿意付出牺牲,这就是我最大的认识。战疫当前,我希望看到同志们能够不去计较个人的得失,冲锋在前。”领誓完毕,郝道星局长语重心长地对大家说道。

郝道星的话语不多,却力重千钧,字字入心。

动员会刚结束,郝道星的手机便急促地响了起来。

电话那头,秦保建书记告诉郝道星:“现在武汉紧急调拨10万只医用口罩、1000套防护服,市委决定由你们科工信局负责,有没有信心完成这次运送任务?”

“请秦书记放心,一定如期运送到指定地点。”郝道星响亮地回答说。

尽管向秦保建书记做了保证,但局里究竟派谁去?郝道星一时之间犹豫不决,确定不了人选。

这项任务特殊,河南境内大雾锁境,路况复杂,需要有经验的驾驶员和有责任心的人押车。

女同志肯定不行,年龄大的同志也不能去。

这次去武汉,即便是“马不停蹄”,来回至少也需要两天两夜,跟车押运,轮流开车,并不是一件轻松的活计。

武汉是新型冠状病毒肺炎的“重灾区”,时间紧、任务重,在这关键时刻,必须必须得安排年轻力壮、身体素质好、责任心强的同志去。

郝道星把目光放在了局里的工作人员陈帅岭身上。

陈帅岭是局里新入党的共产党员,小伙子年轻,处事稳当,年前他刚回到平顶山老家过年,听闻科工信局取消休假,全力战疫,于是第一时间拨通了郝道星的电话:“郝局,局里有事,我现在就回去。”

郝道星为有这样的下属而感到骄傲。

“郝局,我回家时感冒了,当地非要咱们局里出公函才放行。”陈帅岭的一句话,又让郝道星的心悬了起来:

“你身体没问题吧?”郝道星担心地问。

“没有,我在平顶山市的医院全面检查了,排除新冠肺炎。”

“那好,公函的事情局里负责,你做好准备。”

公函传真很快发到了平顶山新冠肺炎抗疫指挥部,陈帅岭拿到公函后,立即返回长垣。

“郝局,我请求上武汉,保证圆满完成任务。”陈帅岭憋了一股劲儿,目光与郝道星的眼光碰触,主动站出来说。

“不行,我去最合适。” 郝道星抬头一看,原来是蔡国强。

蔡国强是退伍军人,无论年龄还是身体素质,确实是非常合适的人选。

蔡国强深知跑这趟武汉的复杂和危险,也知晓执行这项艰巨任务的艰难。

“我是军人出身,就应该上前线,打硬仗。”

两位党员为谁去武汉,开始争执起来。

“郝局,别犹豫了,我是党员,军人出身,在部队里开了10多年的车,什么样复杂的公路都跑过,无论从哪方面讲,我去最合适,请局长放心。”蔡国强急的满脸通红说。

“行,快去快回,不能有半点失误!”郝道星知道事情紧急,容不得拖延,让老兵蔡国强去武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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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在这非常时期,寻找车辆和司机“闯疫区”,又成了一道难题。

一些大车司机听说连夜要送货去武汉,苦笑着直摇头说:“新冠病毒那么厉害,我们一旦被感染,家里有一大堆老老少少,这家该咋办啊!你给个金山银山都不会去……”

面对一个个司机的拒绝,蔡国强也能理解,特殊环境、非常时期,即使自己不怕被感染,但家里的妻儿子女呢?谁愿意轻易以身犯险呢?

蔡国强找了大半天,无奈找到了自己的战友刘国彪。

刘国彪和蔡国强战友10多年,听完任务介绍之后,刘国彪没有犹豫,坚定地说:“国强,你敢去,我就敢去,咱都当过兵,急难险重的任务,咱爷们必须冲上去,武汉正需要防疫物资,咱要给长垣人长脸,给退役军人争光。”

蔡国强激动地拍了拍刘国彪的肩膀说:“好兄弟,好战友,完成任务回来,咱俩一定要好好喝上两杯。”

在这特殊时期,去武汉疫区,同事们都替他捏把汗,蔡国强只说了一句:“放心吧,我保证完成任务,还要保护好自己。”

2020年1月29日,凌晨3点,10万只医用口罩和1000套防护服,全部装车结束。

蔡国强问刘国彪:“走不走?”

刘国彪二话不说,跳上驾驶室发动车辆,道:“现在不比寻常,别管多晚都要出发。”说着一脚油门,开着一辆9.6米长的卡车,满载着防护物品徐徐驶出了华西卫材厂区。

汽车沿大广高速急速南下,一路浓雾弥漫,置身浓雾之中,身后左右都是一团漆黑,只有两束巨光穿越茫茫大雾,像奔驰在苍茫的黑洞中。

蔡国强和战友轮流驾车,小心翼翼,谨慎行驶,路过服务区时,跳下车迎着凛冽寒风,透透空气,清醒头脑,活动筋骨。

当车走到信阳和湖北交界时,蔡国强在驾驶室了伸了伸快要麻木的腿脚,兴奋地说:“上了湖北地界就快多了,医护物资早日送达,让一线医护人员尽早使用上,我们也都有一份成就感。”

刘国彪听了,感觉这次能够和蔡国强一起担负为一线战疫人员送防护物资的重任,内心也不由升腾起一种崇高的使命感。

夜色中,寒意逼人!蔡国强不由缩了缩脖子,看着雾色朦胧的前方,他轻声嘱咐道:“国彪,注意安全!”

蔡国强刚说完,运输车突然颠簸了几下,方向失控,刘国彪眼疾手快,一把方向盘,将车子驶向了应急道上,然后几个点刹,停了下来。

“怎么回事?”蔡国强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困意也顿时全无。

刘国彪额头上的汗水也瞬时冒了出来,他惊魂未定地打开双闪,跳下车取出警示牌,设置好提醒后车的安全距离,这才匆忙检查车况。

“蔡哥,右前轮没气了,估计扎了钉子啥的!”刘国彪确定了事故原因。

此时已晨曦微露,车窗外寒风刺骨,蔡国强裹紧大衣,也和刘国彪蹲在一起,着急地问:“车上有没有备用轮胎,咱们抓紧更换。”

“有,就是费事一些,这可不比小汽车!”刘国彪心有余悸地回答说。

“没事,咱俩大男人,难不倒我们,抓紧时间!”蔡国强为了干活方便,直接脱掉了大衣。

两人正忙碌时,后方驶来一辆警车,两名高速路政民警从车上下来,问:“怎么回事?我们看到起雾了,巡逻发现你们的车子出了情况,疫情期间,你们这是要去哪里?”

蔡国强慌忙站起来,将“绿色通行证”以及紧急运输公函递给对方看。

“你们是给一线运输防护物资啊,辛苦了!”两名交警的脸上,立即露出了钦佩的神色,急忙蹲下来帮忙。

备胎刚换好,蔡国强的电话响了,是武汉工信部门打来的,询问蔡国强一行走到了哪里。

“没问题,我们准时送达,绝不会误事!”蔡国强一边擦着额头上的汗珠,一边急切地答复。

“耽误了小半个小时!我们的速度能不能再快点?”车辆重新启动后,蔡国强带着焦急的口气嘱咐刘国彪说。

刘国彪点点头,暗暗加快了速度,长途奔波了将近十个小时之后,这批紧急防疫物资按时如约送到了武汉。

“盼星星,盼月亮,终于把你们盼来了,这下可解了我们的燃眉之急了。河南人,真中!”武汉工信部门的工作人员,由衷地竖起了大拇指,流露出满满真情。

“支援武汉,我们责无旁贷。”  

经过两天两夜奔波,蔡国强和刘国彪从长垣到武汉走了个来回。返回长垣后,他随即和刘国彪一起,按照防疫政策,接受了为期14天的隔离。

隔离期满,蔡国强又在当天返回了科工信局上班。

在长垣承担国家防疫物资调拨期间,市场监管局主要负责医用口罩的质量监管工作,同时也重拳出击,一旦有违法制售假冒伪劣口罩的行为出现,立即开展“雷霆行动”给予打击,绝不能让长垣卫材的良好品牌形象被不法分子所破坏。

当我们见到市场监管局副局长华守涛的时候,他的脸上满是疲惫的神色,嗓音也有些沙哑。

在采访前,我们了解到,华守涛最忙的时候,刚充满电的手机,半天时间就能够将电量耗光,至于每天接打多少,他没有统计,也没有时间去统计。  

“从年前到现在,已经有将近一个月的时间没有休息了,最忙的时候,一天只能睡上三四个小时,偶尔睡个自然醒,那就是一件非常奢侈的事情。”华守涛苦笑着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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